“谢谢你替我儿子报了仇,我就不随你入京受审了。”
王贺将他葬在一个无名氏的坟茔旁边,就在王铁生家的后山上。
离去前,他同白榆说了句话,白榆抽出一把短剑,飞快地在无名氏的木牌上刻下一串字。风吹走了木屑,赫然是“王贺之墓”四字。
王贺又去了趟柿子林,再次偶遇孙大娘与阿囡。他跪在雪地里,郑重地给孙大娘磕了个头。
“大人此去……”
孙大娘想问他此去会如何,只是话一出口,就哽咽住了。
纵是升斗小民,也都知道欺君之罪当无活路。
“大人保重。”阿囡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不舍,“大人再见。”
或许只有小孩子才会以为他此去,不过是寻常离别。
王贺拱手朝祖孙作别,下了柿子林的矮丘,公主的车驾已经等在路边。待他上车,一行人终于离开了盐官城。
安安稳稳行了几里地,打马骑行在最前边的萧青阑忽然嗅到危险气息,他抬手示意停下。
不时,林中射出冷箭,直直冲着真宁公主的车驾而去。从一侧的窗子进,自另一侧的窗子出,箭头带着血,钉在树干上。
车帘掀起,出来一个绿衣小姑娘,竟是念夏。
她龇牙咧嘴地吹着受伤的掌心,满脸懊恼之色。
怎么会想着空手接白刃呢?要是让拂冬知道了,指不定要在心里笑话她。
失策,失策。
黑痣
“萧公公,咱们殿下真是神了啊!”
望着将他们团团围住、不断逼近的黑衣人,念夏一边感慨真宁公主的神机妙算,一边在裙子里撕下一条棉布将受伤的手缠住。
幸好殿下没有与他们同行。
念夏想着,眼神陡然变得狠辣凌厉,她飞身冲上去,招招致命,不似在茶舍前那般有所保留。
敢动殿下,那就把命留下!
“留活口。”
萧青阑的话说得稍迟了点,念夏看着倒下去黑衣人,啧吧着嘴道:“还好,还有人。”
只是他们没想到,比他们早出发一个时辰的赵徽鸾也遇上了一伙黑衣人。
“殿下莫怕。”
拂冬挺身将赵徽鸾挡在身后。
黑衣人人手一把弓弩,领头的那个很猖狂:“难怪我家主上说真宁公主不可小觑。”
“呵,不是你家主上算无遗策,而是本宫身边有他的内应,是吧?”
赵徽鸾同他们说着话,悄悄把萧青阑送她的簪子握在手里。
黑衣人都愣住了,危险关头,真宁公主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数支弩箭射出,拂冬揽着赵徽鸾飞离马车,侍卫们冲上前与黑衣人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