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贵谷轻,实在棘手。
容谙在户部同群臣商议良策,刚理出些许头绪,齐鲁知府刘来时递了急件入京。
五月洛河汛期至,观情形,今夏免不了一场洪灾。
新科状元郎带着赈灾银及时赶赴齐鲁地。
可是洛河水年年涨,年年涝,洪灾不知冲垮了多少村庄良田,赈灾治标不治本,挖渠疏通也达不到效果。
傅旭初合上户部账册,同容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焦灼与担忧。
谢宅。
谢芷瑶下值归来,温言已备好饭菜在厅堂等她。用膳完毕,谢芷瑶搁下碗筷,看向温言。
“你今日格外安静,是有话同我说?”
温言迟疑稍许,点头认真道:“瑶瑶,我想同你商量个事,我想去见容首辅。”
谢芷瑶听后,一语道破他心思:“你想南下齐鲁,治洪修水利?”
“嗯。”
“那就去吧。”
“可是你我成婚不到一年就要分隔两地,对你实在不公。”
谢芷瑶含笑握上他的手,眸中清冷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温柔。
“吾夫有大志,妻当从之。”
温言失笑,唇边弧度略苦:“只是想为大胤百姓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他说着,拉谢芷瑶入怀。
“对不起,瑶瑶。还有,谢谢你。”
是夜,温言与谢芷瑶入长公主府。谢芷瑶去了赵徽鸾房里逗弄小朝朝,温言随容谙坐在庭院里谈话。
“洛河水流量不及沅江,年年泛滥成灾皆因其底部泥沙淤积,温某以为可以收紧河道,以洛河水冲击河床,清淤防洪。”
容谙觉得此法可行,但拒绝了温言意图南下的请求。
“青玉,你当比我更清楚,你的身子是何等情况。当年长庚救你出火场,你是九死一生才捡回一条性命。”
容谙眼神晦暗地望向一处,温言随之看去,就见窗子上映着两道女子身影。
“青玉,你的时间不多,余生与她好好过日子吧。洛河水患,我会另外派人去。”
温言盯着其中一道剪影瞧上许久,才转过视线望着容谙缓缓开口。
“先生,学生记得当年在国子监,先生给过学生一本《钱氏家训》。”
“‘利在一身勿谋也,利在天下者必谋之;利在一时固谋也,利在万世者更谋之。’此一句,学生记至今日。”
“先生,学生在齐鲁时曾对洛河流向、地势等做过了解,束水冲沙需得据水势、深浅做不同调整,又需辅之以堤坝、水闸。学生不敢自大,但此时,学生应是最适宜南下治水之人。”
温言起身,拱手朝容谙郑重拜下。
“请先生成全。”
赵徽鸾二人从屋里出来,瞧见的便是此番情形。
她问谢芷瑶:“你真的打算放他南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