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放下碗筷,阮清清坐在他床边,伸手触碰他手上的伤痕,不敢用力,怕江衍会更疼。
疼吗?
女孩的声音软软糯糯,问出这句话时,带着一丝气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好像怕吓到他,亦或者说,好像怕声音大一些,他就会更疼。
冰凉的指尖用极轻的力道,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他的伤痕。
江衍放下碗筷,看着女孩白嫩的手。
白皙的肤色,与他青紫的伤痕形成明显对比。
昭示着两人的处境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从没有人关心过他这个问题,而江衍也不在乎,因为习惯了。
从小到大,所有的记忆都伴随着饥饿与疼痛。
“不疼……”
骗人,怎么可能会不疼,阮清清心疼极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会不疼呢?”
刚刚他吃饭时,她看见了他衬衫下的胸膛。
很多类似手臂上的痕迹,就好像青紫色是他的本来肤色一般,遍布他全身。
这一周,阮清清每天中午和下午都会来医院给江衍送午餐和晚餐。
说是送食物,实际上,是想多陪陪他。
两个人的关系没有如季小小猜测那般突飞猛进。
尽管阮清清每天都到医院陪江衍一段时间,但两人之间的话少得可怜。
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说,他则默默地听着。
他没表情,好似很冷漠。
不过阮清清知道,他不是故意冷漠,是开口太艰难以及表情障碍。
那天阮清清旷课,蒋老师隔天就在班上说了她旷课的原因。
救了被欺负的江衍。
不过蒋老师没告诉同学,被欺负的是谁。
可江衍已经持续一周没在学校了,而阮清清中午和下午又跑得那么快,季小小猜到蒋老师口中的同学是江衍。
终于,到了江衍出院的时间。
阮清清去给他办理出院手续。
正打算把住院清单藏起来,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
手中的清单被夺走,阮清清还以为是沈程在跟她恶作剧,气鼓鼓地扭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