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往事,便把殿下忘在一边了,这是末将的过错。”向将军歉意道。“无事。”周浔摇了摇头。他倒没有觉得被人忽视,反倒是对他们口中的喻和很感兴趣。那是喻霖言的父亲?在现实世界中,喻霖言的父亲早早去世,他是被自己的二叔扶养长大的,喻家待他不好也并非什么意料之外。可是如今喻家家主是喻霖言的亲生父亲,事情会不会与现实中有所不同?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但周浔也不敢掉以轻心,对那位喻和也是有着极深的疑虑。“先看这上面写了些什么。”周浔将这些想法压在心底,将方才喻霖言拿给他的纸展开来了。喻霖言已入牢狱,流言已经传播,晋王名声不保,指日可待。三日后,军队将在西南方位驻扎,可提前做好埋伏。喻霖言一事,已失晋王信任,何日可回皇都?“可恶,我真应该把他踹死。”秦将军的脾气急,还没看完便气道。“当年喻和对他有知遇之恩,没有想到……”向将军的脸色也难看起来。“权势迷人罢了。”周浔看了一眼也不在意。赵将军背叛之事,他的确也没什么好关心的,也无法与那两位将军产生共情,他只不过是觉得有些奇怪。如果不是赵将军这人本身就不可能是尊崇道义之人,否则周浔也不会直接说他是因为权势而背叛。可秦、向二位将军却不是这样的人,那为何要帮自己?难不成真是因为喻和的恩情,足以让他们违背皇帝的意思?虽说夺嫡之事上升不到爱国的层面上,可是晋王夺嫡的名声本就不好,若非民间话本将他传为武神转世,称帝本就是众望所归,那他头上还得戴上不敬父兄的骂名。而与他一个阵营的人也多少会受人弊病,在那些以舌为剑的书生嘴里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所以,为什么他们要帮自己?虽然心中疑惑颇多,但周浔也不能多问。毕竟“晋王”大概是知道缘由的。“先更改一下行军计策吧,不妨将计就计……”周浔说着,走到沙盘前,动手更改了阵型。“这里应当在布一个小队,这样便可出其不意,就算用不到也稳妥许多。”“没错……”三人开始布新阵,而此时喻霖言也回到了牢狱之中。好在那狱卒还没清醒过来,他忙把衣物换回,安置到了原位。若说与先前若有什么区别,便是喻霖言没将那手铐脚链都锁上,只是虚扣住,表面上看仿佛是被锁住了,可实际上却只要轻轻一甩,便可以挣脱开来。毕竟那些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动手,喻霖言觉得自己必须做好准备,若是带着手铐束手束脚的,反倒阻碍他自己发挥,到时候影响了前线的发挥,那便是罪过了。过了一会儿,那狱卒醒了过来,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喻霖言。“你怎么了?”喻霖言面上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脖子有些疼。”那狱卒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讷讷道。“那得多休息,”喻霖言一本正经道,“别仗着自己年纪轻,别一直在这里工作,偶尔也是要休息休息的。等到老的时候,这儿疼,那儿疼,便有的你后悔的。”“是吗?”狱卒依旧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觉得喻霖言说的也挺有道理。“喻先生,你平时的话这么多吗?”狱卒有些疑惑道,“平时看你挺冷淡的。”喻霖言:“……”他平时的话的确不多,要么是遇到让他恼火的事情,他会忍不住开口阴阳怪气几句,要么是遇到了必须要客套的场面,得顾忌人情世故。除却这两种情况,他一般都是能少说便少说,毕竟他其实不算喜欢与人打交道。方才与那狱卒多说几句,无非是为了打消他的疑惑,怕他反应过来自己跑出去的事情。狱卒揉着自己的肩膀,脸上闪过一丝怀疑。“……若无事的话,我要歇息了,”喻霖言见此,便道,“之前见你昏厥,我又叫不来别人,只得一直看着你,现在既然醒了,便不要再扰我了。”这话说是他面上带上一丝冷淡之意,仿佛还带了一些埋怨,怨他干扰扰了自己的清闲,害自己现在还不能休息。狱卒的脸上一僵,说实话,他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囚犯,但想起这是将军方才关照过的,从某种意义上也算不得囚犯,便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待他走后,喻霖言也并没有向自己方才所说的争取休息,他靠在墙上,底下垫了些毛草,勉强躺在床舒服。他想着方才那狱卒说他自己性情冷淡,看上去话不是很多的样子,便是无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