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站起身,转身离开。
江照雪眉头微拧,目光冷冷瞥向被萧濯轻轻搁在桌上的瓷勺与空碗。
装作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萧濯又在谋算什么?
……
屋外,无常见自家主子终于出来,正要迎上去,便见男人黑眸沉沉压抑着无边戾气跨步而出。
他心神一凛,默默跟在身后。
萧濯径直朝前走,直到再也看不见客房里澄黄的烛光,方才在一棵梨树下站定。
抬手,拔刀。
刀锋裹挟着内力,满树梨花都被他劈得零碎,又抖抖簌簌落在地下。
如此往复,不知疲倦。
“对我有洁癖,让萧觉摸手时就没洁癖!”萧濯一刀捅穿了树干,鼻息因为心头的怒火发着颤,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关蹦出来,“年少情分?见鬼的年少情分!”
树干上的刀痕杂乱交错,足以见他怒火之盛。
无常拂去肩头的梨花,左右环顾一圈,压低声音,劝道:“殿下,咱们别在这砍树了,待会被人瞧见,知晓您是江大人的侍卫,旁人还以为是江大人对雍州知府有不满呢……”
此话虽有以下犯上的嫌疑,却十分管用。
萧濯缓缓抽出嵌入树干里的刀,扭头望来,眉目阴鸷盯着他,“不是你说我收敛住脾性,他就会让我留下来?结果他不但把我赶出来,还将我与萧觉那个伪君子作比较!”
甚至不算比较,他连和萧觉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无常低头,避开他冒火的目光,“殿下在大事上向来游刃有余,怎得如今到了小事上,反而失了理智。”
“小事?”萧濯执刀抬手,刀尖抵在无常脖颈上,激起一片疙瘩。
他轻缓而森然道:“与江照雪有关的事,就是最大的事……我绝不会允许,他这辈子再和萧觉有半分瓜葛。”
狭长的眼眸深处,瞳孔微微放大,空洞得什么都没有,又好似透过无常,看见了其他更远的地方。
“我只是想要他完完全全属于我……我那么爱他……我怎会有错。”
无常怔然望着他,顾不得脖颈处不慎划出的血线,眼中除却冷酷麻木,多了一丝疑惑。
仅仅相识两月,就算一见钟情,何至于到这般痴狂的地步?
这与他印象中杀伐果决的殿下相差太大,不像同一个人。
萧濯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只剩一片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