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吃食,出门在外,原身不会挑剔,但不会表现出享受。
谢亦云对着两人正色道:“在平阳县一个月,我感触颇深。看过街头饿死的乞儿,我现在吃什么都觉得是山珍海味。”
“少爷说得是。”齐大夫坐在两人对面,一抹络腮胡,感叹道,“一粮一粟,来之不易,多少人想要数粒活命而不可得,我们应当珍惜才对。”
“正是。”谢亦云点头附和。
齐大夫望着她,眼中露出欣慰之色。
他少时家贫,后来医术有成家里境况才得到改善,对底层百姓的艰辛心有戚戚。
如今见少爷能够感念他们的苦难,自然欣慰。
少爷是县太爷,一地父母官,心中念着百姓,就会想方设法为他们谋求出路,他们将来的生活或许好过点。
三人边用食边说话,江护卫领着一个人走过来:“少爷,他是那块田的主人,叫王大虎,有事找您。”
谢亦云也不起身,坐在地上抬眼看向这人。
一身黑色麻布衣,裤腿卷起,脚下一双草鞋。
脸色黝黑,神情紧张,双手在裤侧神经质抓着,触到她的视线,喃喃叫道:“县太爷。”
“嗯。”谢亦云应了一声。
她想起来了,王大虎的名字她见过。
那时她无意中点到总热爱值,弹出一个方框,显示在进行总热爱值的核算。
后来她调出详细列表,随意选取一个热爱值点下,试探是否也会进行个人的热爱值核算。
选中的人就是王大虎。
热爱值-4。
“你有什么事?”谢亦云问。
“县太爷,你们挖井的旁边那块地是我的。”王大虎讷讷道。
“我知道。”谢亦云瞧着他,“怎么了?”
这人莫非胆大包天,是来兴师问罪的?她又没占着他的田,问什么罪?
王大虎憋红脸,吞吞吐吐几回,终于说出口:“县太爷,你们能不能别在这儿挖井?”
谢亦云刹时冷下脸。
王大虎一句话出口,看县太爷变了脸色,心里发抖。
但这句话不说又不行,这么多人在他家田地旁边他实在担心。
他怕这些人祸害了他田里的庄稼,到时候他找谁去赔?
虽然因为干旱,这庄稼眼看活不成了,但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会死心。
说不定明天就下雨了呢?
他不安地低着头,双手在裤侧抓得死紧。
谢亦云盯着他,心中升起怒气。
在没做错事的情况下,被这样当面质疑,任谁都会生气。
冷眼又从上到下打量他一圈,最后目光移到他不停绞动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