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我自己的……”
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她拥有过那么好的过去。那个少年微笑的脸庞浮现在她的脑海。
夕阳下,田垄上,白衣长衫的少年握着她的手,将一只玉镯套在她的腕上。
他说:“好好生活,等我回来。”
这是章月回从军的前一天,用大半家财换成了这只镯子,给她留下的信物。虽然他们之间没有更多的山盟海誓,但南衣坚信等他回来,他就会娶她。可仗打了一年又一年,她还是没能等回她的心上人。
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她家的茅草屋被酷吏推平了,她流落街头居无定所,决定带着所剩无几的家当去前线找自己的心上人。世道艰难,她一介女子,只能靠着偷、靠着骗、靠着跪地求人才能行路。
玉镯不能丢,这是茫茫人海之中,他们唯一的信物。
见自己的几个手下联手都抢不回一个镯子,那商贾此刻在意的也不是镯子到底是谁的,他只觉得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吩咐左右:“把小骗子给我吊起来打!让她知道点教训!”
南衣被吊在枯树的树枝上,衣衫单薄、身形削瘦,犹如一片会被风吹走的叶。
腕口粗的马鞭落在她身上,震得枯树上的雪都簌簌往下落。一道血痕在南衣身上绽开,她痛呼出声,脸上涕泗纵横,但哪怕连声音都破碎了,她依然不肯妥协。
“镯子……不是偷的……”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惊恐的呼喊,混在凛冽的风声里被送了过来。
“岐兵来了——”
商贾一听这话便慌了,他欺软怕硬,绝不敢跟岐兵正面打照面,忙不迭扔了鞭子,抱着包袱带着家丁跑了,根本没管南衣死活。
南衣被商贾放过了,但她一点都没有感到庆幸,她知道落到岐人手里的下场,只会比现在糟糕一百倍。
但她被吊在树上,只得着急地用力扭动身子,想要将枯枝折断。
远处的脚步声渐近了,是一队十来人的岐兵。
树枝咔哒一下折断,南衣“砰”的一下摔到了地上。她忍着浑身的剧痛,试着用牙齿咬开手上的绳子,踉跄着爬起来逃跑。
可四下无人相助,家家户户闭门自守,她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嚯,还是个女子啊。”
岐兵们长得高大强壮,天性野蛮粗暴,看到惊兽般的南衣,满眼都是玩弄之意,他们捉弄她犹如耍猴,故意给她留条缝逃跑,又堵截她。
南衣慌不择路,一不小心撞到一个岐兵身上。
“来,别跑了,留点力气爷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