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塞到高睦手中的小物件,是一个翠鸟造型的泥哨。高睦疑惑地看了看掌心的翠鸟,又不解地望向了舞阳公主:“公主……”
周围都是游人,舞阳公主不想被人发现身份,连忙伸手捂住了高睦的嘴唇。
男女授受不亲,即便是夫妻之间,也不宜在床榻之外举止过密。也就是庙会上游人如织,为免走散,夫妻间的牵手同行才不算出格。舞阳公主将手伸到高睦脸上,惊得周围的路人纷纷侧目。
高睦也立马意识到了不妥,她不想疏远舞阳公主的亲密,只好抬手抓住了舞阳公主的手掌,将它一起遮入了袖中。
舞阳公主注意到路人的目光,更担心身份暴露了。她生怕高睦又喊公主,想要凑到高睦耳边,低声提醒她换称呼。
第一次戴幂篱出行的舞阳公主,显然忽略了幂篱的宽度,她踮脚抬头时,幂篱的竹边,刚好撞到了高睦眉骨上。
“呀!”舞阳公主脑袋一震,把自己吓了一跳。
高睦顾不上路人的眼光,关心地扶住了舞阳公主:“没事吧?”
“我没事,你呢?我撞到你了,没受伤吧?”舞阳公主只是发髻有点歪了,她想起自己撞到了高睦,又碍于幂篱的轻纱模糊了视线,有些看不清高睦的伤处。
“我也没事。”高睦这才意识到眉骨的疼痛。幸亏舞阳公主的幂篱工艺精细,竹制的帽缘光滑平整,否则,高睦恐怕会见血。
“那就好。”舞阳公主不满地打了打幂篱的轻纱。都怪幂篱碍事,不然她也不会撞到高睦。
高睦看到舞阳公主孩子气的动作,好笑地弯了弯唇。
附近的路人,也有人善意地笑了。感情这么好,想必是新婚夫妇吧。
又有几个未出阁的少女,恰好看到了高睦与舞阳公主之间的小插曲,反而羞涩地压低了眼睛。这个公子,对妻室真好呀,险些被她撞伤眼睛了,也不生气,还急着担心对方。而且,他长得也……出众。我将来若是也能有这样的……就好了。
高睦不愿意停在路人的关注之中,早已与舞阳公主重新启程。她将舞阳公主带到了避人的小巷中,主动低头,将耳朵送到了舞阳公主嘴边,低声问道:“公主之前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别喊公主了,喊我锦衣吧。”舞阳公主本来还纳闷高睦为什么走到了偏僻之处,听高睦发问,她才想起此前没来得及出口的提醒。
高睦也知道,为了以防万一,出游之时不宜喊出舞阳公主的身份,所以,她非必要不会喊“公主”,非要喊时,也会将嗓音压得极低。如果能给舞阳公主换一个代称,能方便许多。可是,“锦衣”是舞阳公主的乳名,她真的可以喊吗?就算不考虑舞阳公主的帝女之尊,同辈之间贸然称呼小字,也是不敬。
“你之前喊我又是想和我说什么呢?”舞阳公主想起了她捂断了高睦的话头。
“我想问……”高睦觉得自己不宜喊“锦衣”,索性含糊了称呼。她将掌心的翠鸟摊到了舞阳公主眼前,问道:“为何给我此物?”
“这是泥哨。你不是说你小时候很少有玩具吗?买给你玩的。”
高睦哭笑不得。她自幼苦读,除了书籍之外,唯一能称得上玩具的东西,也是刀剑弓马这类习武用具,确实没有玩过这些儿童玩具。可是,她都已经这么大了,哪里还能玩这些儿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