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祈是那种,一旦开始讲话就完全不需要找话题以及别人回应也能滔滔不绝说下去的人,我心不在焉听他说着,就不由自主开始跑神。这里是男弟子厢房,所以之前凌祈才能一间间厢房敲门找我,我们站在外面的长廊上,来来往往的同门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注视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我,我被那些目光看得尴尬不已,刚准备拉着凌祈离开,身后的门就“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很久不见的师父从里面走出来,阴沉着脸看向我:“锦川?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啊,这位弈剑听雨阁的师兄有事找我。”我连忙甩锅。
“弈剑听雨阁的?”师父询问地挑眉看过去,凌祈退后一步,一个拱手道:“正是,在下凌祈,弈剑听雨阁岑青生门下大弟子。”
“喔……”师父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你这次来,是为了那件事吗?”
“正是。”凌祈肃然答道。
“那你便不该在这里。”师父看了他一眼,“此事涉及八大门派,干系重大,你这时候到处乱走,还真是不谨慎。”
凌祈脸上露出了几分惶然:“我……弟子只是有些思念旧友,所以才来找锦川叙旧的。前辈教训的是,我这就离开这里!”
说着,凌祈朝我挥了挥手,没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院子。
师父仔细看着我身后的粉蒸肉和锅包肉,小的那一个绷着一张包子脸专注地低头看着地面,大一点的仍然一张情圣脸盯着我最近已经被看出老茧的后背。师父一脸赞赏地轻轻点了点头:“残魂很稳定,看来,那家伙是真的很喜欢你。”
“……这也能看出来吗?”我哭丧着一张脸问道,“师父你最近到底去哪了啊?你在这里做什么?找到重渊剩下的那一缕魂魄了吗?”
师父点了点头:“我在这里正是要处理此事。进来吧,我们一起合计一下。”
我这才注意到,他身后打开的门里面,另外一个老头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我们。这老头和师父差不多年纪,穿着一身捡垃圾似的破烂道袍,白发在头顶扎了一个凌乱的发髻,一脸不正经的猥琐表情。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您是……”
“不记得我了?”老头冲我笑眯眯挥了挥手,“我是你师伯啊,之前我们在演武会场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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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记忆里死命捞了很久,才隐约想起有这么一档子事。
好像是我之前带着红烧肉参加门派演武的时候,正在纠结太虚观符咒复杂程度的时候,突然冒出过这么一个邋遢的老头。说了一大堆不明觉厉的话,然后表达了一下对红烧肉的觊觎和仰慕就销声匿迹了。当时他好像提到过自己是一直被我师父鄙视的同门师伯,但是鉴于颜值始终未能达到本文出场标准线,这么多章以来我早就忘了他的存在。
丹阳子脸上的满满自信因为我持续太久的茫然表情渐渐垮下去,他气愤地看着我师父:“遛鸟,你是怎么教育徒弟的?懂不懂得尊老爱幼啊!”
师父漫不经心点了点头:“是有些不太懂得爱护脑袋残障的笨蛋,你多担待些。”
“遛鸟!你怎么这样?我可是你师兄!”
“师父临终前已亲口将你逐出师门,你莫非忘了是谁因为出恭忘了带厕筹所以毁了师门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