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顺“陛下,您消消火,免得伤了自己的龙体。”从小便服侍司空忻的内侍太监见司空忻一出大殿便霜寒满面,料想这次与科尔林三王子的谈话并不让司空忻愉快,他很识趣的没有提大殿内那回事,只是让司空忻消消气,司空忻出了大殿后,一身怒气不再掩饰,将手中朝珠狠狠扯断,神色愠怒。“哼,科尔林!若不是朕擒住了司空湛,还轮不到他一个科尔林的三王子和朕谈条件!”内侍太监连连附和,“是了,陛下您有战王一日,那科尔林便不敢再轻举妄动。”呵——司空忻勾起一个阴恻恻的笑容,眼色阴郁,嘴中吐出的话愈发轻柔,“走吧,陪朕去看看水牢里的七皇弟,他对朕再不敬,也总归是朕的皇弟不是?他不念朕这个兄长,朕也总归还是要念他这个弟弟的。”太监伏眉低眼,道了声“是”。搀着司空忻的手便向那水牢中走去。那处说是水牢,其实不过是一方圆台处在水壁当中,四周流动的也不是水,而是一种一旦沾上便令其疼痛不止、血肉腐烂的一种液体。这水牢本是先祖为关押罪大恶极之人所造,还真没想到居然会有一天用在他司空湛身上。司空忻踱步在水壁外,气定神闲道:“七皇弟,别来无恙?”司空湛睁开了原本冥思的凤眸,虽然有水壁的抵挡,但以他的视力判断司空忻在哪里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本王原想着,一旦被擒住此生都不会再见生人,没想到……第一个来看本王的居然是三皇兄。”他特意咬重了“三皇兄”三个字,其中讽刺不言而喻,司空忻却不在意这些,哈哈大笑,笑声在空旷的水牢中显得格外空荡。“朕早在多年前就与你说过,朕确实想当皇帝,论背景,朕虽非皇后所生,可朕的母家在朝廷之上连父皇都得给面子,论才华,朕自认虽不出众,却也不逊色任何一位皇子,何以父皇对朕就这般的瞧不上眼?甚至连太子都不立,改立皇太孙?”司空忻句句诛心,这些东西早就在他心里盘根许多年,非得在今日吐出来才好。“可如今……朕也当上了皇帝,七皇弟,你对于你当日做的决定可有些后悔?”司空忻看不清司空湛的模样,依稀只看见圆台哪儿盘坐着个人,与他说话时,衣角都不曾撩动。相比较司空忻的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司空湛看的就比他明白多了,他看着司空忻脸上求而不得的神色,凤眸张了张,最终还是阖上了。“皇兄既已遂愿,又何苦问本王这些,个中滋味儿,皇兄早在心里分析个明白。”许是司空湛的这些话让司空忻觉得他是已经认了命,一时司空忻心里狂妄更甚,“说真的七皇弟,若你不是朕的皇弟,朕其实早有纳贤之想,不过……现在也不晚,只要你愿意效忠于圣朝,效忠于朕,朕可以保证这江山绝对有你的一份儿!”效忠于圣朝?效忠于你?凤眸张开一条缝隙,幽黑的光将四周的光线都要吸进去似的,心里将所有可能性都过了一遍,最后联合司空忻的表情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一时心里冷笑,暗中叹息,他这个皇兄便是太过于阴狠毒辣、卸磨杀驴了……科尔林替他打下江山,转头便想求他将科尔林赶出圣朝,何以这天下的好事儿都叫他司空忻给占了?纵使他什么都懂,却故作不懂得样子。“皇兄这话说的蹊跷,本王自己都身陷囹圄,还怎么效忠于皇兄。”“这不难,只要你将这个吃下,朕即可教人将你放出来。”司空忻从广袖中掏出个瓷瓶,放在空中得缆绳里,缆绳顺着那道薄若蝉翼的天蚕丝转眼便滑到了司空湛面前,他伸手一接,待看清了这里头是什么东西之后,凤眸中狠厉的神色一闪而过,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要本王吃下这个不难,只是皇兄还得告诉本王,司空无……以及乾阳太后如何了?”“他们……”司空忻的脸上难掩厌恶,“朕自然不会杀了自己的侄子和嫂嫂,只是将他们送往一个地方去过他们应该过的生活罢了。”司空忻说的与密报一致,司空湛点头,将瓷瓶的红塞拔下,看着里头张着口器嘶吼的蛊虫,伸出修长的手指拨了拨,眸中幽光晦涩难明。这个东西……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记忆中了,仔细想想,当日在盘龙殿前的活尸好像与寻常修炼的并不相同,寻常修练的没有意识,只知遵从主人的命令,而上次看到的……保留几分清明的意识,还能与他对话几句,莫非……就是依托了这个东西?摩挲了几下瓶身,司空湛的神色逐渐转冷,他这个皇兄如今还是想将他变成那样的怪物不成?不过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由得他思考,他袖子一掩,仰头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