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何一满慌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又听到门边传来一阵动静,即使紧张,也还是抬眼去看。
……
&ldo;这他妈‐‐&rdo;
看到来人的面容,他却难以置信地下意识出声。
并不是这人他认识,甚至对方也不是来巡查的白大褂,而是一个……一个无论他怎么想,也根本不会想到的人。
在他震惊的这几秒中,那人已经摸索一番后慢慢走进来,最终在房间正中央那把椅子面前站定。
对方站了一会儿没动,沉默间,似乎是在打量什么,动作也有些犹豫,紧接着,那人迟疑地开口:&ldo;谈朔?&rdo;
&ldo;你好,我是来负责记录你的情况的。&rdo;
熟悉的对话。
何一满就站在椅子侧边,定定地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没反应过来,又听他继续开口,分毫不差地说出了自己第一次见到谈朔时说的话。
这他妈什么情况?
更加奇怪的是,走进来后,对方根本没有往这边看,似乎完全没有察觉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谈朔仿佛被刺激到,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压抑着声音,却是藏不住的巨大痛苦,死死挣扎着,何一满顿时顾不上其他,立即上前去,伸出手想搭上椅背,却摸了个空。
他睁大眼。
只见在即将触碰到椅子把手的那一刻,他的指尖却穿了过去,什么也摸不到,如同穿过薄雾一般,轻而易举地从那里透过。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幕发生,却只是个旁观者,做不了任何事情。
何一满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
可他却清晰地意识到,这就是刚认识时的他们,这儿也就是他头一回见谈朔的场景。
为什么?
他咬了咬牙,无能为力地站在原地。
他听到谈朔出声,而很久之前的自己微微愣了几秒,接着脸上露出些许震惊神色,似乎终于察觉到这地方不对劲,却在谈朔声音沙哑地说出&ldo;滚出去&rdo;时,犹豫几秒便顺着来路离开。
影片似的,何一满以这样的角度,再一次重温了他们的初次认识‐‐于他而言的第一次。
一声门响,明明并没有关灯,却似乎立即暗淡许多,他没跟出去,一瞬不瞬地看着谈朔。
对方被绑在椅子上,无声息地垂下头,伤痕斑驳,电线错杂缠绕,一滴滴血往下淌,弥漫着让人窒息的血腥味,何一满看得心中发紧,心疼的不行,急切地想要做些什么,却连简单的说句话也做不到。
没人能听见他的声音。
半晌,他指尖抖了抖,上前一步,缓缓蹲下来,压抑着心中翻涌的情绪,不死心地伸出手来‐‐还是碰不到。
时间似乎也静止在这一刻,他眼眶有些发红,没过多久,一道微弱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死寂中,谈朔微微抬起头,这样简单的动作,却好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他的视线穿过何一满,落在门口,似乎延伸到更远的地方,嗓音无比沙哑,仿佛含在尖刀上,一开口便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