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人的冷气顺着脖颈延伸,紧紧贴着皮肤,何一满下意识拉了拉衣领。
这里空间不小,齐整的一片平地,大概能容纳上百人,却什么东西都没有,空荡荡的,一侧墙壁上悬挂了盏陈旧的小灯,光线暗黄,起不到照明的作用,破损的电线胡乱粘在墙壁上,一点点蜿蜒向上,杂乱无章。
&ldo;这是个……小广场?&rdo;徐安成开了手电筒,把每一个角落都照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接着又把光朝地面晃了晃。
&ldo;地上这他妈‐‐是些什么东西。&rdo;他发现了点不同,皱了皱眉,蹲下来细看几秒。
黑暗中看不太清,水泥地上分裂出细小的缝隙,像是干涸的土地,又被染出几点深褐色的痕迹,拖出长长一条,每隔一小段距离,就有一块色彩偏淡的地方,灰中泛着白。
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在那儿站了很久,以至于地面上的水泥灰都被刮下一层。
何一满神色暗下来,没出声,从背包里拿出相机,对着地面上杂乱的痕迹按下快门,留下几张照片。
&ldo;走吧,那边有楼梯,上楼看看。&rdo;
上楼后,与楼下的死寂不同,除了两人脚步的沙沙声,耳边似乎充斥着其他嘈杂声响,像是有人躲在角落窃窃私语,用指甲扣刮墙面,细微而找不到源头。
不仅是这样,何一满倏地发现,眼前的景象也变得越来越熟悉,有那么几秒,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回到了梦里,只要沿着走道往前,就能看到谈朔奄奄一息地被关在禁闭室。
墙皮斑驳,走廊侧边一扇扇门均是紧闭着,似乎上了锁,徐安成试着攥了攥门把手,没动静,只能放弃,转而举起相机猛拍几张。
前不久,报纸上印着不少宣传培训中心的报道,还配备着几张图片,但图片中的画面和这里相比,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地方。
在外面从正门往里看,这里分明和普通的学校没有太大区别,几栋大楼排列整齐,教室明亮,顶多看管严格了一些,那些慕名前去的家长估计想不到,这些只是特意呈现出来,让他们看到的假象。
紧贴墙缝的水管传来哗哗水流声,几秒后又逐渐消弭,不断循环,在紧张中更增添压抑的气氛,黑黝黝一片,只有手电筒的光束中飞舞着扬尘。
几分钟后,何一满不知道看见什么,微微起抬眼,脚步也顿了顿。
是一扇熟悉的房门。
和其他上着锁、与牢房无异的铁门有所不同,却又没有太大差别。
门没关,微微虚掩着,几点微弱的光线从里面泄露出来,照亮了一小片地方,铁门正中间挂着块牌子,大概是记录了一些个人信息,表明是某某医生的办公室,而上面写着全然陌生的名字。
何一满下意识想起自己之前在办公室看到的那张工作牌,正要进去,又警惕地停下脚步,仔细听了一会儿后,确定里面没人,这才拉开门。
&ldo;奇了怪了,这儿的人都跑哪儿去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rdo;徐安成嘀咕一句。
办公室里的摆设倒没什么变化,反而少了些陈旧气息,很多东西像是新添置的,而桌边的挂钩上同样有一张工作证,却并不是何一满的名字。
也是。
何一满抿了抿嘴,怎么可能会写他的名字。
松了口气后,他的目光不经意瞥向房间另一头,却意外地发现,对面本该有一扇房门的地方现在空空如也,只剩下光秃秃一面墙壁。
这扇门……
他皱了皱眉。
&ldo;怎么了,看什么呢?&rdo;
徐安成在办公桌上翻翻找找一阵,为了节省胶卷,只捡着最重要的东西拍下来,转过头见何一满像是在发呆,便出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