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后,赫然望见那厚重低矮的大门上方,挂着“炼狱”二字。这里就是炼狱!!!殷茵猛然想起之前她躲在轿子里听到的内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没有生还的可能”,“堪比十八层地狱,“惨绝人寰”……她忽感背脊一凉,忍不住抬眸看着男人魅惑绝冶的俊脸,此刻似与这暗沉的地方完美得融合,灼灼风华中掩藏着属于他的血腥与杀戮。就如同撒旦一般,有着天神般的容颜,但真正属于他的地方,却是地狱。殷茵吓得立马停住了前进的脚步,眼睫轻颤,朱唇微微有些战栗,“颜……颜浔,我们不进去好不好?”颜浔潋滟的眸中闪过一丝波光,感觉到女孩儿僵直的身体,听到她近乎哀求的话,嘴角上扬了几分,但是眼底尽显凉薄。“殿主,炼狱内湿气太重,血腥味浓厚,囚徒太多,你们现在进去,恐会感到不适。”原赦在一旁,总算是忍不住说了句,当然这话主要针对的其实是夫人。记得上次,他带了个奸细进去,还没有做什么,单单只是在里面晃了一圈,那人便吓得失禁了,最后他根本没费力,那奸细就一五一十地全招了。如今看着自家主子把夫人往里面带,他都觉得有些残忍,到时候万一吓出个好歹,纯粹就是主子自找的。颜浔自然清楚这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淡淡扫了原赦一眼,薄唇讲出的话同他整个人一样凉薄,“无碍。”殷茵瞬间心跌到了谷底,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似乎是不相信这男人真的这样狠心。颜浔手臂搂着女孩儿用力,感觉到她愣着身子不再往前走,然后眼睛眯了眯,弯下腰,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啊……”殷茵惊恐地叫了声,此时她觉得颜浔简直就是一个恶魔,怎么可以样啊。一路上,原赦都担忧地看着前面的两人。殷茵看到里面那些满身是伤浑身是血的人,面目全非,那一个个残暴嗜血又面不改色的刽子手,还有那声声萦绕在耳畔的惨叫。让她本就恐惧的心慢慢麻木成了绝望,她不知道颜浔会怎样对她,可是一看到那些人的下场,让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眼前这个人的残忍。她的逃跑,让他的面子受损,晴幽雨帮她,更是在挑战他作为王的权威。殷茵看见此时颜浔正向里面的一间空的审讯室走去,惊慌失措的她不知怎地忽然挣开了绳索,她双手紧紧攥着颜浔的衣领,眼睛开始氤氲了些许的雾气。她真的怕疼,不想,不想被这样对待。“颜浔,我……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我……怕疼,你轻点……轻点好不好……”她知道颜浔会惩罚她,但是她现在就只求别下手太狠了,她还想回家的。殷茵的颤抖的声音在这幽暗的地方响起,女孩儿认错的语气另人心疼,结巴的话语让人清晰地感知到她的害怕与恐惧。颜浔倏然停了下来,低头瞧了眼怀中的人儿,她看起来像只羸弱的小兽一样,双手拽得他的领口死紧,湿漉漉的眼睛有些泛红,呜咽的样子,异常得可怜。第一次,生平第一次颜浔感受到了心脏撕扯般的绞痛,他清楚地知道,这种莫名的情绪,叫:心疼。可是心疼过后,他又有些疑惑,眼睛看着殷茵,暗哑地问道:“你以为爷带你来这里要做什么?”殷茵听到他的问话,手依旧死死捏着他的衣服,轻咬嘴唇,眼巴巴地看着他,说:“你……难道不是要打我吗?”颜浔拧眉,抱着她走进了审讯室,在一张有些宽大精致的长椅上坐下,把人放在身边挨着他。“爷什么时候说过要打你。”颜浔将人往怀里搂了几分,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那泛着的水光,不愿意看到它掉下来。这下换殷茵有些困惑了,他是没说过,可他这又是绑又是威胁的,再做出打人这种事有什么稀奇的。看着殷茵眨着眼睛略显无辜的样子,颜浔抬手按了按额角,啧,他在夫人的心中形象不太好啊,甚至于还会对她使用暴力。他这么久以来,除了骂过她,什么时候打过?若是原赦此时知道他家主子所想,定会有些鄙视:您在所有人心中都没啥好形象。“夫人,爷虽然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残忍到伤害自己的妻子。”颜浔说话时没有之前的邪魅,难得的严肃和认真,但嘴角若有似无的弧度又莫名让人感觉这个人说的话相当得不靠谱。简直整个人就是一个矛盾体,偏偏他哪一面驾驭起来又是那么自然。殷茵听到这意外的解释,晃了下神,“真……真的?”忽然觉得某大魔头总算是说了句距离她这种小小凡人更近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