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想着,眼中神色更加和蔼,她瞧着今日自己身边的这两对冤家,禁不住笑了,保养的极好的嘴角也不免泛出两抹细纹来,今日是帝后与摄政王夫夫同时成婚,圣朝从未有过这样大的喜事,故而百姓好奇不说,就是文武百官也没见过这种阵仗,太后娘娘更是尽心操办,力求将这婚事办得浩浩大大,方不辱没了历尽波折才走到了一起的两对冤家。她执手端起一杯酒,用护甲轻轻辗过滴洒在帝后身上,轻柔道:“闻尔端方素佳,望婚后尽心力勉其帝君左右,不负哀家今日之情。”水衡跪坐在她脚下,艳丽的脸上浮现严肃与喜悦,整肃道:“谨遵太后旨意。”太后娘娘点头,见摄政王与其王妃已经到了自己面前,太后拿起了旁人早在一旁备好的玄冰玉簪,别在了苏荣头上,这簪子本是墨玉质地,别在苏荣头上非但没将其容色遮掩半分,反倒更显得姿容俊秀,熠熠生辉,太后十分满意,慈蔼道:“行了,既已拜见过哀家,那也不能忘了宗庙祠堂里的列祖列宗。莫耽误了吉时,且去吧。”帝后与摄政王夫夫朝着太后深深一拜,转身朝宗庙祠堂里去,那处离皇宫不算远,只是着实令他们花费了些时间才折返,一来一回之间竟以过了半天的光景,只是今日全城都拢在喜悦之中,对于时辰的变化倒没有那么清晰。夜色中,满宫内都点起长明灯,大红色的剪纸印在窗前,既讨喜又可人,苏荣并不是寻常出嫁的女子,他与帝后一样可以在满宾客中游走敬酒,并不受这些世俗偏见的限制,酒醉朦胧间,他恍然叹息,能让规矩最森严的皇宫都为自己改了道,司空湛对他到底是极尽宠爱,恨不得将一切都掏挖给他吧。司空湛今日大喜,对于宾客的酒来者不拒,敢敬他的酒的人见摄政王并未大怒,反倒十分畅快的将酒饮下,一时心头胆子放下几分,大胆的连连给摄政王劝起酒来,更有甚者,还有人暧昧的冲摄政王眨眨眼睛。“酒欲醉人人自醉,王爷且大胆的多喝几杯,今晚上才好办事不是?”司空湛哑然失笑,他想了那人那么久,这点酒怎么可能就将他的欲念放大许多倍,他的爱早就已经刻进骨子里,他迟迟不动那人,不是因为自己自制,而是因为他不想让那个人受伤,而更是想让那个人有一个和自己在一起的名分。一个,能够堂堂正正,哪怕死了以后都能葬在一起的名分。为了这一天,他等了许久许久,等的连他自己都快压抑不住了,不过好在……终于让他等到了。司空湛被酒迷醉的凤眸眯眯眨眨,终于在最后一刻睁开,光华璀璨。他不顾旁人的继续劝阻,一把捞起同他一样,正被众客敬酒的苏荣,把他打横抱起走出了殿外,众宾客哄笑,暗道到底是年轻,血性方刚的,劝了几杯酒就招架不住了,这么着急的要去洞房。众客没忘了今日不仅是摄政王成亲,更是帝后大喜,在主角消失之后,兵部侍郎提议。“要不……我们去圣主陛下那里闹闹洞房?”“好主意!”“有道理!”这个提议马上被附和,众臣平常虽然也是个精明的主,但是今日大喜,就是他们对帝后多有冲撞也是可以谅解的,更何况是现在摄政王已经火急火燎的要和自家王妃去办事了,主角走了……留下他们在这里当陪衬可没有什么意思。如是一想,众宾客如作鸟轰散,大殿之中顿时冷清了下来。司空湛抱着苏荣,并没有如他们所说的火急火燎的抱去洞房,而是将他带到了城门最高的位置,远远的一眺望,便可以望见最远的居户,若在平常时候,便能看见万家灯火,只是今夜,司空湛有更美的景色想要让自家王妃看看。苏荣抓着司空湛胸前的布料,死死不肯撒手,他方才可是听到了那些人是怎么调笑自己的,羞得他一张脸都不知道如何安放才好,只有将脸埋在司空湛怀里,这种燥热感才略略下去一些。“本王的傻王妃啊……你要是再不睁眼,本王精心的布置可就白费了。”司空湛淡淡的话语中掩藏着他自己都未发觉的笑意,苏荣微微偏头,夜风中的清爽带走了酒精上脑的燥热,他还没有注意时,一簇烟花从最显眼的地方喷射到天上,在迸发出绚烂的火焰的时候,上头窜出了两行字。“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行字在天上映了许久许久,百姓凡有出门者一抬眼便能看见,司空湛把自家王妃往上掂了掂,让自己抱的更紧点儿。“你猜本王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