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鬼对周围人道:“你们先下去。”然后又亲自推开门,转向白陆,“进来。”白陆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里面倒是不黑,点着灯,最里面放着一张大床,旁边有几个博古架,一张茶桌,一些挂画,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很普通的屋子,并没有之前白陆想象的那么恐怖。那会儿玄鬼嘴里蹦出‘调教’俩字,他脑子里都浮现出一屋子刑具来了。玄鬼随手关上门,屋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桌上的烛火毕毕剥剥的跳动着,墙角的薫笼散发着淡淡的暗香。独处的时候,白陆才感觉到对方身上那种压迫力,他不由得不安了起来,往桌边挪了两步,预备着如果玄鬼要对他不利,他就抄起铁烛台来砸人。谁曾想玄鬼只是淡然的坐在了桌边,拎起茶壶来给自己倒了杯水,语调平静的问:“听你刚才说的,你很讨厌皇帝吗?”白陆迟疑了一下,“嗯是。”“这样吗?”玄鬼忽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来,不轻不重的放在桌上,问道:“如果有机会,你会杀了他吗?”当然不会!白陆这一辈子没喜欢上过什么人,只有楚崖是他能够豁出性命去保护,愿意与他同生共死的男人,就算嘴上说着讨厌,心里猜疑着他,怀疑着他对自己的欺骗,但这些都越不过那种喜欢去,白陆是不可能与楚崖为敌的,就算他是个恶人。但是现在如果说了心里话,可能会被玄鬼当作异己杀掉,白陆不怕死,但也不想死,他约好了要跟楚崖一起活到九十九的。所以白陆违心的点了点头,“我会。”一时的屈服是为了未来的团圆,嘴上服软又不是真想这样做,宁死不屈把自己作死了最后俩人阴阳相隔才是大傻蛋。白陆心存侥幸的想着,幸亏楚崖不在,要是让他听见了,保不准他们的感情就破裂了。玄鬼听了这样的答案,轻笑了一声,似乎很高兴的样子,意义不明的夸赞了一句,“说得好。”白陆偷偷打量了他一眼,心说这个玄鬼好像还真挺痛恨楚崖的,这是跟自己达成统一战线了吗?心里正猜测着,玄鬼忽然抬手指了指里面的大床,言简意賅的命令道:“衣服脱了,坐到床上去。”白陆脑中顿时警铃大作,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他,右手偷偷去摸烛台,“为,为什么?”他二大爷的,这人看着挺正经,不会也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吧?!他白陆看起来就这么好上吗?玄鬼见他不动,又催促道:“愣着干什么,快过去,给你上药。”“上药?”“嗯,你刚才不是被踢了吗,还疼不疼?”紧接着玄鬼忽然顿了顿,语调变得戏谑起来,“你以为我要干什么?”这语气莫名有点儿熟悉,白陆讪讪的移开目光,故作镇定的道:“哦,我以为让我帮你叠被子呢”他实在是有点儿摸不清玄鬼的意图,于是就站在原地没动,“我没什么事儿,不用上药。”玄鬼笑了笑,“你不想在我面前脱衣服是吗?床头的柜子里有药酒,你拉上帘子自己去涂药吧,放心,我不偷看。”白陆诚恳的道:“其实我一直想问您戴着这面具能不能看得见,黑灯瞎火的不会撞门上吗?”“去上药,别让我说第二遍。”白陆麻溜的去了,先把床帘子拉上,然后在床头柜的抽屉翻了翻,摸出一瓶跌打酒来。拧开盖子一闻,确实就是普通的药酒。这个大当家到底什么路数啊,莫非真想拉拢他?白陆不免得意起来,一边解衣服一边翘尾巴:看看,看看,什么叫慧眼识珠,自己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连天狼教的大当家都想把他纳入麾下,也就楚崖那个不识货的,整天pua他,说他脑子不好使。白陆脱掉衣服,低头一看,腰侧被踢到的地方果然已经青了一大块,姓陈的真不是东西,自己的手下都能下这么重的手!他对药酒的使用方法已经非常熟悉了,毕竟前世经常受伤,而且也不是每次都有钱去医院,基本上就是自己买瓶药酒擦擦。白陆把药酒倒在手上,搓热了掌心之后,再慢慢涂到青肿上,用力把淤血揉散。正弄着,忽然帘子被人从外面撩开了,玄鬼就站在床边,饶有兴致的俯视着他。至于为什么白陆能透过面具感觉到他的兴致,实在是因为玄鬼的视线太露骨了,毫无掩饰地落在他裸露的肩膀和胸前。白陆立刻抓起衣服手忙脚乱的围在自己身上,怒道:“你干什么?不是说不偷看的吗?!”玄鬼点点头,“嗯,所以我在正大光明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