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不哭”半大的孩子说话尚不清晰,看到母亲落泪,竟也替她擦泪安慰。
钱财或许买不来幸福,但贫穷困苦,却可以‘买’到世间数以百万计百姓的痛。
叶秋漓瞧着她身上的粗糙布衣,以及她时时刻刻都紧护怀中孩儿的模样,让她想起家中母亲,心中不免恻隐。
说起来,这外室总归是男人种下的恶果。
最后却要女人承担一切,罗三娘她倒没有多怜悯,可这牙牙呓语的女娃,确实无辜。
陆清旭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再次将问题抛给叶秋漓:“娘子,人求你,你我夫妇一体,留与不留,你也该给句话不是?”
“你是我妻子,若你心中厌恶,我便给几吊钱,将人打发了,左右不过一名不正言不顺的外室。”
“若你愿意接纳,我便随你心意,将人收了,也未尝不可。”
男人言语戏谑掺冷,唇角微微勾着,黑眸更是如同深渊漩涡,对视上时,总让人眩晕发冷。
叶秋漓微凝眉头,这叫什么话?
这人怎的三言两语,边弄得人留与不留,皆是她的错了?
莫名其妙。
可瞧着那孩儿替母擦泪的模样,她心口略略酸楚。
陆清旭如此三番五次开口,让她解决,大抵是想将人留下来,但无论如何,也要她这位正室的一句明白话,来日公爹婆母问起,便也有她的一份责任。
叶秋漓思忖片刻,心中对陆清旭越加不满,内心小声呢喃嘀咕——敢做不敢当,当真老狗做派
最后,她还是沉静开了口:“夫君欢喜,留下便是。”
“好!”
好得很!
陆清旭猛拍桌子,吓众人一跳,叶秋漓亦是,微蹙眉头疑惑地看向他,怎的又喜又怒?
只见他冷言冷语道:“如此,安置在西厢房住下,收作偏房贱妾,着纤云贴身伺候。”
门外翟纤云听闻这话,猛地瞪大双眼。
偏房?
她都只是婢妾,罗三娘居然随随便便收作偏房,还有单独的屋子,还让自己去伺候?
敢情她找宋思卉谋划,给自己谋了个伺候的主!
什么东西啊!
索命
翟纤云脸都气红了,牙齿紧紧咬住,心中万般不甘,压抑的怒火传遍五脏六腑,她指甲陷进肉里,也不敢乱说一言。
都是贱籍,都是乐妓!
罗三娘甚至没她美,还比她老几岁,凭什么她是偏房!
自己却只是个可以侍寝伺候的婢妾!
这不公平!
罗三娘又惊又喜,连忙磕头谢恩:“三娘多谢公子,多谢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