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恕意将背轻轻倚在车架上,点了点头。
除了他,京里哪家公子还会有那样的气势?
小潭捂着跳动的胸口,忙道:“天哪,我听人都说,因老侯爷为国捐躯战死沙场,所以伯阳侯从小被养在宫里。”
“圣上皇后又都宠着,便养成了一幅放荡不羁、无法无天的性子,京里没几个人敢惹着他,那些伯阳侯瞧着不顺眼的人,都躲着他走,深怕触着他的霉头。”
“姑娘,你以后可要离他远着些。”小潭握着王恕意的手,关心道。
这样的人还是少招惹为妙。
王恕意掀起车帘,车窗外除了往来的香客,并没有沈楼的影子,想来他已经离开了。
她松了一口气,放下车帘朝小潭道:“放心,咱们与他也并没什么交集,应该也是遇不上了。”
沈楼在官道上慢悠悠地骑着马,他左手持着缰绳,右手轻甩着马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信见他如此,骤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他驱马到沈楼所骑的白马左后侧,拿起马鞭扬手一挥,马儿瞬间扬蹄嘶叫一声,飞跑起来。
赵信在后面看的哈哈大笑。
沈楼反应极快,他撑起身体拽紧缰绳,马儿跑了一小段路之后,便慢慢停了下来。
赵信纵马赶上他,轻笑一声:“又进益了啊。”
沈楼不理他,继续骑马慢悠悠走着。
赵信见逗不起来他,顿时觉得没意思,用手顺了顺身前的马毛,叹道:
“你这副样子,当真是少见,真该让父皇母后看看,你这样一个桀骜不驯的人,为了一个妇人,竟也学会了发愁。”
沈楼抽出赵信发间的一根簪子就要往他胯下的马儿身上扎去。
赵信面上一惊,急忙伸手挡住,喊道:“别别别!我错了!”
天爷!他不过调侃一下,他竟这么生气,看来那妇人确实是她心尖子上的宝。
沈楼慢悠悠抬起手,将簪子扔还给他。
赵信伸手接了,插回发上,他稳了稳心神,大着胆子问道:“不过才见了两面,就这么喜欢?”
沈楼垂下眼睛,感受着胸腔里的心跳声,沉着声音回答:“是。”
只见两面,便很喜欢。
初次见面时,李时纳妾,她一人在亭中孤零零的将脸躲在帕子下面流泪,他当时只觉得她可怜,可世间可怜人那么多,她也不是唯一一个。
回去后,看着她落下的荷包,他心里却升起了几丝陌生的情绪,甚至于在梦中都会见到她。
他觉得自己疯了,竟然梦见一个嫁了人的妇人。
去万安寺,本是去求将她从心中剔除之法,却再一次遇见她。
他瞧着她那双如泉水一般神秘的眼睛,突然茅塞顿开,为什么要剔除?她本该就是他的。
他漂泊人世二十五年,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