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是悔的要死,都亲耳听见箫放说那种话了,看见玉佩后居然还抱着一丝期望去见他。就算她再怎么相信江思放不是坏透顶的人,可箫放是箫放,更别说他身边还有个千鹤在煽风点火。“…楚珩,你怎么样了?”她抬手探了探楚珩的头,又摸了摸他的身子,有些手足无措道:“怎么额头这么烫,身上却这么冰呢?”“…没事的,我一会就好了。”楚珩强忍住身上的不适,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轻声笑了笑:“怎么……又哭了呢?”沈知非伸手抓住他的,摇头道:“都怪我,是我太冲动了,总是连累你……”“又在说胡话。”他蹙眉不悦道:“让我受伤的又不是你。还好…还好你还知道给我留线索,不然……若是你伤了,我也要趴在你怀里哭了……咳、咳咳…咳――噗!”一口浊血募地从楚珩嘴里吐出,沈知非吓了一跳,抬手探了探楚珩的脉象,飞快的点了下他周身大穴,又去换下他肩膀上被血浸透的绷带。用毒!箫放竟然用毒!沈知非盘腿坐到楚珩身后,两掌搭在他后背,开始给他传送内力。又生怕他会拒绝似的,一脸认真的说了句:“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不要活了!”楚珩咽了咽腥甜的血液,最终没有出声。他俩在里面来回动静惊动了赶马的两人。毕竟上车前他们是瞧见楚珩肩上有伤,而沈知非脸色也十分难看的样子,担心主子的寅卯敲了敲门打开,探着头问:“沈二少爷,主子他怎么了?”沈知非正给楚珩输送内力,一头薄汗,听见动静抬起眼帘往寅卯那处看了一眼,只问:“这几日为王爷解宿毒的人,是谁?”“是――”寅卯刚要说话,一晃眼看见楚珩脸色苍白,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忙道:“主子他伤的很严重?到底怎么了!?”不过是去了这么一会,怎么回来病成这样?!“我以后会跟你们解释的,现在不要管这些了……马车不要回王府,直接去王爷平常养伤的地方,你们作为他的贴身侍卫,应该知道能救他的人在哪里……”寅卯吸了口气,堵在嗓子眼的话没有说,收回身子坐会去赶马。左赶右赶,好不容易回到楚城,听见三时说了句“到了”,沈知非才松口劲停下手臂。她搀扶着身子忽冷忽热、已经开始有些糊涂的楚珩,移到车门前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的时候,抬头看了眼眼前的房子。这里她似乎来过……是不久前顾景带她来的地方。她记得…苏莞莞当时就守在这里,而楚珩在里面泡药浴。回想起早先楚珩带她去的河边小筑,又想想苏莞莞那日跟她说的话,沈知非抿了抿唇,才明白原来一直在给楚珩治病的人是苏趾,苏莞莞的爷爷。出神间,几个人影由远及近往马车这边靠近,沈知非凝眸看去,其中一人正是见过一面的苏趾。见状,她连忙把楚珩放下来,看着走过来的苏趾道:“老先生,求您救救他吧!”不说还好,一说话苏趾便注意到了车内的沈知非,本来还有些焦急的脸在看见沈知非的时候顿时冷了下来,意思意思的一瞥楚珩的状态,连脉也没搭就哼了一声道:“毒上加毒,我看他是不想活了!”“苏老先生的意思是?”三时在一旁道:“老先生,主子他身上的毒在您这里调理了有十多年,您比任何人都清楚主子的身体…不日前您分明说过主子要不了多久就能渡过危险期恢复过来,现在又何故说这种话?”“我是说过。”苏趾一挥挥袖:“我还说过让他安心养着身体、每日准时泡药浴服丸散,万分叮嘱他不要奔波切记勿动内力呢!他听了吗?你们作为部下,有阻止有劝阻吗!?”说罢,他气的不清的指着沈知非道:“为了他这个毛头小子,拒绝我那乖孙女,弄的她伤心欲绝,夜不能寐终日闹个不停!他倒好!这会儿把自己弄毒发了,就想起来找我老头子了?前几日拒绝收我孙女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啊!?这会儿想治病?门都没有!哪里来的回哪儿去吧!”“先生!”“苏老先生,王爷他并非……”“老先生这么说,只是不愿意救…言下之意,是有转机的是吧?”沈知非定定的看着苏趾:“您要如何才肯救他?想让我怎么做?钱、权?还是…要我给您和您的孙女磕头请求原谅?”三时看沈知非走下车来,后退两步意欲跪地,探手阻挠道:“沈二少爷!”“哼!”并不在意沈知非是不是要跪他,苏趾摆了下袖子撸着胡须道:“你以为你磕个头就能救他了?我让他泡的药浴里可都有莞儿的血在里面!这天底下,除了莞儿,谁都不可能能解楚珩身上的毒!没有血麒麟,没有白琉璃,没有回生丹……他必死无疑!即便是现在救活了,也不过是多苟延残喘几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