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点头又道:“公公接着说。”李福海接着道:“还有那白色的粉末”他故作停顿看了一眼榻上的熙宁帝又道:“太医院瞧过那东西了,太医道那东西那东西是南边的药,可致人可致人中风发作,若是用量少便可致轻症口眼歪斜半边身子僵似木头,若是用量重”“若是用量重,则如何?”萧澈明知故问。李福海倒也配合答道:“若是用量重则可致人一命呜呼。”萧澈听完,淡淡笑道:“父皇,看来母后还是重视同父皇这许多年的夫妻情分的,若是换做儿臣来下这药,必定是要下上十足十的量的。”熙宁帝半边身子用力挣扎着,他绝望的瞪圆了双眼,口中的呜咽声越发的大了。萧澈叹了一口气道:“东西既查出来了,太子殿下说要如何处置?”李福海道:“回禀宁王殿下,这事关中宫,太子殿下如何敢做定夺,太子殿下此刻正跪于外殿等着皇上的旨意呢。”萧澈垂眸看向龙床上的熙宁帝,他问道:“父皇当作何处置?”熙宁帝呜呜了两声,也不见说出什么来,他只得听着萧澈替他写就了圣旨。皇后失德,谋害皇子,谋害圣上,念其伴驾多年,母家又曾为大炎效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贬为庶人,冷宫为其下半生庇身之所。玺印加盖,熙宁帝也不再挣扎,方才的剧烈致使他此刻喘气都不太匀称,李福海将那圣旨传至外殿,内殿中的萧澈则命人端了熙宁帝晚上的药来。喂熙宁帝喝药之前,萧澈看着那晚深棕色的药汤,神色微有迟疑。作者有话说:一个一个来,不要着急,样我康康下一个是哪个幸运鹅?护他周全萧澈手中执着汤匙,在药汤中轻轻搅了两圈,药汤溅起来的水滴砸在玉碗的碗壁上,萧澈盯着碗中漾开的水圈微微有些愣神。待李福海从外殿进来,他上前禀道:“启禀宁王殿下,太子殿下已经到景和宫去宣旨了。”萧澈松手,手中的汤匙跌回碗中,匙柄磕碰在玉碗的边沿发出很清脆的一声响,他倒是没有问李福海太子有没有说什么,他转而问道:“李公公,这内殿一直都是你在伺候么?”李福海颔首道:“正是了殿下,一直是奴才在伺候的。”萧澈又问道:“公公便如此确定这内殿不曾有旁的什么人进来过么?”李福海躬着身子,略有些迟疑的朝空旷的内殿中瞧了一眼,这内殿从昨夜皇帝卧榻起便只有他一人伺候,余下的也就是萧澈进来过,旁的人,不曾来过的。“启禀殿下,是奴才在伺候。”萧澈垂眸看向手中的药碗,他想许是自己多心了,遂又敛声道:“本王知道了,还请公公多留神,父皇所用的一应药材不得经他人之手,这内殿自今日起便不需旁的什么人伺候了。”李福海拱手道:“奴才明白。”萧澈顺腰间掏了一锭银子出来递给了李福海:“今日本王出来的急不曾寻了什么好东西,这些只当请公公喝茶了。”李福海好不惶恐的拿了那一锭银子,他听起来很感念萧澈的恩德:“多谢宁王殿下,只是往后殿下可省了这些赏赐,殿下对我李家的恩德,奴才铭记于心,此生叮当当牛做马回报殿下。”萧澈抬手示意李福海下去。这样的虚言他听在心里也不见得有多么的感动,从小就生活在波诡云谲里的萧澈深知,在这皇宫里没有谁会永远对谁忠心,李福海自熙宁帝仍是王爷的时候就在王府伺候了,到现在不也还是因为他施舍的一点小恩小惠便倒戈朝向他了么。萧澈从来没有觉得有谁是永远能够被他利用的。药喂到嘴边,熙宁帝将嘴巴抿的极紧,每当萧澈坐在这得时候,熙宁帝几乎都是在用全身的力气去抵抗他,从前身强体健的时候仍然要忌惮这儿子三分,现在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就连身边的亲信大太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萧澈的人。熙宁帝现在不仅仅害怕萧澈,他更害怕萧澈手里的那碗药。萧澈如今算的上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熙宁帝从没发现他这羊皮竟然能一披就是这许多年,熙宁帝更不知道这张人畜无害的羊皮底下藏着的又是怎样的狼子野心。萧澈什么都知道,那他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现在满宫都是他的眼线,他的支使,他若是想在药里动些什么手脚这不仅仅是件容易的事情,他更能将这件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熙宁帝自知自己现在无法发号施令,更加无法让萧澈像从前一样还对他有几分忌惮,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抵抗,奋力抵抗,即便到最后也是毫无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