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最可以催发他的感情,他温柔地吻她,情真意切地说:“也是,也恋你,一时一刻也离不开你。”
他对她,其实总有用不尽的爱意,并且心领神会地懂得,她一旦和他撒娇,自己就该用动来回应她了。他的妻子,深深让他沉『迷』,即便成婚这么久,当她躺在他臂弯的时候,他还是克制不住心猿意马。
但这次却不一样,她婉拒了,扭扭捏捏说:“今日休兵。”
他以为她身上不便,没有再坚持,她却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一递一声不住唤他的名字。
他被她弄得发笑,问怎么了,“夫人今日往常不一样。”
她闭眼睛说没么,“就是觉得自己来人间一趟很值,一下子遇见了你。”
他说傻瓜,“不是,也许会有更好的人来作配你。”
他哪里知道,他在她心里已经是最好的了,如果没有这场争储夺权,没有阴险算计,她应当是全上京最受人羡慕的女人。将来有女儿的人家,会拿他们做标杆,那些花天酒地的郎子们也该得一句“看看人家魏国公”,至少提升提升女孩儿们择婿的门槛,知道男人婚前养通房、婚后纳小妾,并不是天经地义的。
两个人在被窝里唧唧哝哝说了好一会儿话,白天睡了很久的云畔,到夜里也没有显得很精神,照样睡得沉沉。
第日就是除夕了,解差送饭的时候夹带了两张红纸,笑说:“大过节的,公爷和夫人也喜喜兴兴的。”边说边将一个包袱放在桌上,“这是江侯送来的红萝炭,没送在手里,托了对班不熟的人,撂在头耽搁了好几日。”
云畔看这包袱,鼻子有些发酸,待解差走后对李臣简说:“爹爹这人办事不牢靠,想必又被人坑了钱,东西还没能及时送到。”
李臣简蹲在炭盆前,烧红的梅花炭夹出来,装进手炉里递她,一面道:“如今的岳父大人已经不比往常了,至少当得了事,还知道上这里来探一探们,送些东西。”>>
是啊,长到四十岁心智才成熟,也是遇见了个杀伐决断的续弦夫人,不现在还云里雾里呢。
不过送来的红纸却很应景,不能浪费了,屋子里没有剪刀,就用手撕,撕出几个窗花贴在窗户上,李臣简自己提笔蘸墨写了门对子——旭日芝兰茂,春风琴瑟和。写完了张贴在门上,这破败的小院,因为有了红『色』的妆点,竟也凸显出喜洋洋的年味来。
当,大节下,戍守的差役要吃顿好的,连带他们这里也加了菜。今晚有蒸羊肉,虽不像面的名菜杏酪蒸羔考究,但对那些平时吃得并不精细的小吏来说,已经是一等的美味了。
喜滋滋送进来,一揭食盒,送年夜饭的解差说:“过年了,厨上添了两道硬菜,公爷和夫人道新禧。”
李臣简拱了拱手,回敬一声新禧,将人送走后不知怎么处置这些菜。云畔近两日愈发闻不得荤腥了,这羊肉又烹饪得粗糙,纵是他闻都是一股腥膻之,恐怕云畔闻了更加没胃口。
正想装起来放到一旁去,云畔收了衣裳回屋,嘴里说:“今日是除夕,前两日的酒还剩下半壶,回头温一温,陪公爷喝一杯。”一面过来查看。结果眼见她变了脸『色』,忽扔下衣裳,跑了出去。
他大惊,忙追去查看,见她蹲在墙根掏心掏肺地吐起来。他手足无措,忙去倒了温水,一面替她拍背,她这两日没吃么,因此也吐不出么来,只是看她那模样难受得厉害,他心里紧绷的弦几乎要断了,喃喃说:“让他们找郎中来,你一定是病了……”
云畔吐得眼泪汪汪,好容易缓过来,忙抓住他说:“没病,不必找郎中。今日过年,到处欢天喜地,咱们倒要看大夫,多不吉利!”
他递了清水让她漱口,复将她搀起来,似乎是思量了很久,才轻声问她,“巳巳,你是不是有么事瞒?”
云畔微怔了下,含糊说:“哪里有么事瞒你……”
“你是不是有了?”他忽问。
他在等她的回答,那双眼睛紧紧盯住她,唯恐错过任何一丝细小的表情变化。
他看见她起先『迷』茫,后红了脸,目光闪烁、支吾,最后终松了口,“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一瞬,他清楚感觉到自己浑身起了一层细栗,有奇怪的酸楚要从眼眶里漫溢出来。
“真的吗?是真的吗?”他躬腰,扶她的肩,努力让自己的视线她齐平,他要看清她眼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