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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麻和程梅等三人?先到苏州站买票上车,正常情况下火车一共九节,今天却在后面多挂了?节货厢,他?们猜想里面装运的应该就是鬼子运去南京的东西了?。
现在首要问题是找到杜召所在车厢,于是,几?人?分头行动,每人?负责三节。
芝麻摸了?套列车员工作服,从第?三车厢往前。程梅换上洋装,从第?七车厢往后排查,一直到八车厢,忽然被工作人?员拦住,她佯捂住鼻子摆摆手:“我要升厢,没抢到座位,三等厢还又臭又吵,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满座了?,不好意思?女?士,还请您回。”
“我有钱,拜托小哥帮个忙。”说着就去开手提包。
“从这往后都被包了?,您如果遇到麻烦,请找对应车厢的列车员。”
“那我在这站着好吧,我不要和那群臭烘烘的人?乱挤,或者?你带我去餐车,车上有牛排红酒吗?”
“抱歉,餐车今天关闭了?,您还是回到您的车厢吧。”
“我不回去,那你帮我升个二等厢,二等厢总行了?吧。”
里面的日本兵听到外面吵闹,出来查看。
程梅见人?,立马作惊恐状,往后退两步;“太?,太?君。”
日本兵拿着枪驱赶:“赶紧离开。”
程梅低着头连连鞠躬:“是。”她慌忙离开,走远了?,停到两车厢交界处,见周围没人?,叼住提包手柄,利索地爬上火车顶,小心匍匐前进,到日军所在车厢,从包里拿出小镜子,拆下镜片,用胶水粘到车厢侧面,借用反射出去的光告诉埋伏在前路的同志们位置信息,做完一切,她原路返回到车厢里,掸掸手,理?理?衣服,淡定地进去,随便找了?个位置站着。
杜召左手被铐在绑箱子的铁链上,双脚也?上了?镣铐,货厢里一片黑暗,前后各分布两个看管的日本兵。
厢门忽然打开,刺眼的光照进来,龟田队长从前车厢走进来,让手下把几?盒寿司给四个士兵分分。他?亲自拿上一盒,蹲到杜召面前:“吃点东西?”
杜召背靠着木箱,岿然不动。
龟田队长将包装盒打开,往他?手边推了?推:“没下药,放心。”见人?没反应,他?坐到地上,兀自捏了?一个吃起来,打量他?满是伤痕的脸,“我很钦佩你,经?受这么多酷刑还能一身傲骨,也?很好奇,为什么你们能有这样强大的意志力。”
杜召不想跟他?废话,闭目一言不发。
“我和你们的军队交过手,你们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懦弱、不堪一击,相反,是最难以对付的对手。”他?也?靠向木箱,一边咀嚼一边叹道:“战争已经?持续了?三年多,前辈们曾经?说过,只需要三个月就能拿下你们,可?现在看来,还遥遥无期。”他?细细品尝口?中的美味,咂咂嘴,笑了?,“不过,现在的反抗不过是垂死挣扎,总有一天,我们会完全?征服这个国家。”
“连一个人?都征服不了?,还妄想征服整个民族。”杜召睁开眼,“我们不会败,即便败了?,也?会有无数人?前仆后继去反抗、推翻、重建。”
龟田队长手停在嘴边,顿了?片刻,笑着将寿司放入口?中:“即便那样,你也?看不到了?。”
杜召轻笑一声,又闭上眼。
“听说你以前是个驰骋沙场的将领,为什么放着千军万马不带,跑来做卧底?因为你知道,硬碰硬,你们注定惨败,只能通过窃取情报,为你们的战局提供有利帮助。”龟田队长掸掸手,欣赏地看着他?:“你比你弟弟强大的多,你应该听说了?他?的事情,虽然他?在被通缉,但我觉得,你们不是一种人?。”
杜召淡淡道:“真?是群废物,一个瘸子都抓不到。”
龟田队长沉默两秒,又问:“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哪边的?我们的人?始终没撬开你的嘴,可?你就快死了?,秘密,真?的那么重要吗?”
“滚出去,吵。”
龟田队长站起身,俯视着衣衫褴褛的男人?,虽居高临下,却觉得这个阶下囚无比的伟岸。
这才是真?正的对手,强大的对手。
这,也?是他?们迟迟拿不下中国的原因。因为有太?多这样的人?,这样无谓死亡的战士,坚守着他?们的土地。
……
邬长筠等人?在苏州到无锡中间埋伏,皆穿着棕黄色衣服趴在枯草里,等火车开过来,看到镜子反射出来的光,确认车厢后,招手示意后面的战友跟上,挨个上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