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打算接听,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现在的模样。
但它并没有停下来,一直响。
是许明瑾。
这是自弟弟的忌日后,第一次给我通的电话。
“许鑫彦,你是聋了吗?”
她带着隐隐压抑的怒火,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让我的脑子清晰了几分,伴随的疼痛减少了几分。
我忍着痛,轻轻地嗯了一声。
“许鑫彦,晚上要回家吃饭,父亲回来了。”
许明瑾冷冰冰的语气,没有给商量的余地,她只是通知我。
自从弟弟走了之后,她再也没有哄着宠爱着的语气喊弟弟。
“去不了。”我咬紧牙,强忍着,不让她听出任何不对劲。
后脑勺传来的阵阵眩晕,恶心的感觉越来越浓烈。
我听到话筒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许鑫彦,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我苦笑,我当然是脑子有病,还是晚期。
她还想要说什么,但我先挂断了电话,随后打开了勿扰模式。
双脚撑不住,靠着墙的力道已经不足以支撑的站立的姿势,我顺势滑坐了下来。
“姐,我是你弟,不是你的仇人。”
7。
我曾想过,为什么许明瑾如此憎恨我。
刚开始,弟弟的离世让全家陷入了无比的痛苦之中。
母亲总会抱着我哭,喊我弟弟的名字。
那时,许明瑾和我的关系并没有差到如今的地步。
在父亲对我仇恨的目光下,许明瑾会时常带我去游玩,还会常常在放学后偷偷藏了一瓶冰牛奶给我。
那时,她就像是我世界里的一道阳光。
后来,爸爸和妈妈灵魂,许明瑾像变了个人一样,变得陌生和恐怖。
她不再给偷藏冰牛奶,甚至是丢掉冰牛奶,质问我没有资格享受这一切。
她在外,只会说她的弟弟已经离世了。
有一次,舅妈带着堂妹来家里住。
堂妹绊脚摔倒了,哭着在姐姐的怀里要抱抱,并且不分青红在皂白指责我推倒了她。
许明瑾没有听我的解释,狠狠甩了我一巴掌,骂我怎么如此恶毒,已经害死了许鑫尧,怎么连堂妹也不放过。
那是她第一次动手打我。
我哭着和她说,我是你的亲弟弟,为什么不相信我。
堂妹的性格出了名的调皮,舅妈时常管教她过分骄纵。
而许明瑾偏执般地偏袒堂妹,激起了我第一次和她的争执。
那一次的争执的一巴掌,在某一瞬间破坏了她在我心中的地位。
那时我就意识到,她真的很憎恨我。
后来,她知道了堂妹的故意而为也没有道歉,反而对我更加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