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钦看着她坚挺的后背,高昂的头颅,直至人影消失在月洞门。
他才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团,慢慢展开。
沉默半晌后,提起朱砂笔在一旁纠正。
赵沅楚的步子又急又快,脚踝边上裙子就像激起千层波的涟漪,那颗若隐若现的明珠就像倒影在湖面上的明月。
竹瑶出声道,“殿下,后面没人了。”
赵沅楚才喘着气慢慢停下了脚步。
竹露上前帮她顺气,“殿下,我们现在去哪儿?”
赵沅楚看着高高宫墙,听着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深深吸了一口气。
缓缓吐出两个字,“去哭。”
竹露和竹瑶两人面面相觑。
赵沅楚袖子下的手慢慢握成拳,已经被修得圆润的指尖陷入掌心。
刺疼让她神情更加清明。
上一世,她随着宋云鹤回京的那日,她听到了百姓议论,陛下重病,却未留下一儿半女。
皇城诅咒,赵家要绝后。
赵沅楚很清楚得知道,兄长赵光熙身体康健,在北地时更是常年剑不离身的习武。
只有一个原因,阿兄的勤勉,有人感到了危机。
把持朝政的许太后。
上一世,阿兄提出要她下嫁孟长钦,又何尝不是拉拢这个新晋权贵。
阿兄想拉拢,难道太后就不想拉拢了吗。
她既然重生回来了,她一定改变这一遭。
他们是许太后从北地接回来的棋子,棋子若是不受掌控了,那就是废棋。
勤政殿里,陈相爷和陇西侯正在和赵光熙议事。
陇西侯,许太后的嫡亲弟弟。
赵沅楚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眼角瞬间飙出两行清泪。
她不管不顾得冲了进去,“阿兄!!”
陇西侯差点被冲进来的湖蓝色的身影撞倒。
当看到泪如雨下的赵沅楚,差点脱口而出的脏,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皇兄,我不要跟着孟长钦学什么诗文,那日潘文心侮辱我,今日孟长钦也侮辱我!
谁都能踩上一脚,我这个公主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我要回北地!我要回平宁王府!”
看着哭得不能自已的赵沅楚,赵光熙又是气又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