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沅楚穿戴一新,她慢悠悠地到了庆寿殿时。
大殿外跪着还肿着脸的卢内侍,她居然还想寻太后主持公道。
卢内侍看到贵气逼人的公主从影壁转过来。
水蓝色的裙摆划出优美的弧度,绣鞋上那颗硕大的珍珠在裙摆下若隐若现。
她的身后还跟着那个力气大得吓人的竹瑶。
公主似笑非笑的视线看过来的时候,卢内侍瑟缩得后退了两步。
她的脸到现在还疼着,经过一夜,肿得更高了,现在连张嘴都困难了。
竹瑶看到她高肿的脸,还能感觉到昨日打人时的心情舒畅。
这个卢内侍从前总拿着太后当令箭,没少磋磨人。
殿下这个公主当得还没有当初在北地时,做县主来得快乐。
竹瑶看向前面身姿婷立的公主,心底有丝异样的感觉。
殿下还是以前的样子,但又似乎不一样。
盛京同北地不一样,但她还是希望殿下能像当初在北地那样无虑。
庆寿殿是太后的寝殿。
大殿里一群莺莺燕燕正在说笑。
看着是一群和睦相处的女子,其实暗地里都不是省油的灯。
赵沅楚进来的时候,原本热闹的氛围有一瞬的凝结。
率先开口的还是李美人,“今日公主竟然迟了,往日里最勤勉可是公主了,嫔妾都自叹不如。”
李美人人如其名,确实是个美人,进宫后颇得阿兄的宠爱。
赵沅楚眨了下眼,“李美人今日倒是很早,听说前几日告了病假,身子可好些了?”
话音未落,在座的妃嫔脸色异彩纷呈,无她,陛下已经接连五日宿在了李美人的寝殿。
往日雨露均沾的陛下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位份最高的高充容脸色最是难看。
三年前陛下继位时,太后本为陛下选定了娘家侄女为后。
可入宫前两个月突发恶疾,不到一个月就去世了。
许家暂时没有适龄的姑娘入宫,陛下的后位就此空悬。
谁都知道,太后一党只手遮天。
但陛下年轻力壮,又励精图治,历朝历代,外戚专权都没有好下场。
陛下和太后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若是谁能先诞下皇长子,日后都是力争后位的有力筹码。
高充容轻哼了一声,“妹妹,我们是都陛下后妃,太后的儿媳,我们晨昏定省是规矩。
公主是太后的女儿,上了玉碟的天家公主,公主可没有晨昏定省的规矩,公主能天天来是孝顺。
本宫看妹妹面色红润,眼色含波,不像有病的样子,这动不动就告假,这是视规矩无物,还是视太后陛下无物。”
看着方才还其乐融融的场面,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赵沅楚唇角含笑寻了个角落的座位看戏,按照往常,太后还可有些时候才会出来呢。
阿兄还没有大选,这些妃嫔都是塞进来的。
个个貌美,也个个淬了毒。
阿兄至今还没有子嗣,也不是没有怀孕的妃嫔。
去年的周才人都已经五个月了,雨天给阿兄送糕点,不慎一脚滑进鱼池,被水草缠了脚,一尸两命。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是遭了嫉妒才失了性命,却也只能不了了之。
内殿静谧无声,只有木梳梳过保养得宜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