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无礼,怠慢了太子殿下,还望太子殿下恕罪。”慕容靖言颔首,很是大方持重的说道。萧朔瞧着慕容靖言这般模样,只觉得自己昨夜在月华殿实在是有些多事了,怕是那事也传到了慕容靖言的耳朵里,这才有了慕容靖言今日这时时要提点他萧澈是慕容靖言的人的做派。“无妨。”萧朔道:“本宫今日来便是代父皇来瞧瞧世子的,见世子无恙本宫便安心了,待来日父皇若问起,本宫也有话回的。”慕容靖言手扶上自己的伤口,侧头,很是缠绵的看了萧澈一眼又道:“靖言的伤到底也没什么要紧,只是宁王殿下日日要紧张,日日要亲自给我换药,倒是让我惶恐。”萧朔只想赶紧走了,今日自己不过是来示好的,何苦让这区区安乐侯府的世子拿着话和眼神里里外外的给警告了一遍,偏生自己还不能如何。“九弟心细,更何况世子为九弟受了这样重的伤,九弟如何照看都是应当的。”萧朔道。慕容靖言抿唇道:“太子教训的是,只是殿下又要操劳岚霜公主入帝都一事,我实在不忍心殿下再这样记挂我。”萧朔看向慕容靖言,他笑道:“迎岚霜公主入帝都一事九弟做的很不错,父皇赞赏有佳,本宫瞧着父皇到底也是有心思要将岚霜公主赐婚给九弟的。”慕容靖言一时无话,他瞧着太子半晌才道:“太子殿下当真疼爱宁王殿下,手边的事情那样多还能操心的过来宁王殿下的婚事,手足之情当真让靖言羡慕啊。”这话说的便有几分虚伪了,莫说萧朔,就是萧澈听着都觉得有几分扎得慌。萧朔未多言语,慕容靖言今日非但是给他瞧了宁王平日里待他多么好,也给他瞧了这面上瞧着经不得风雨,乖巧又听话的安乐侯世子,若是逆了他的心意,拿话扎起人来又是如何的有趣。萧朔走时,萧澈自然是要去送的,慕容靖言身上还带伤,因此未出得门去。萧澈才走,沧澜便上前扶了他问道:“世子好端端的何故做出这副模样来给太子看?”慕容靖言饮了一口茶,云淡风轻道:“无他,只是想让太子莫要再动其他心思而已。”作者有话说:我言:我可以说让我老公娶别人,但你!你们不可以!我老公,懂?我的!不懂你就来我家看看!何曾吃味萧澈出门时吩咐金瞳关了门,屋内炭火燃的旺,空气里都是干燥的暖意,慕容靖言鼻尖沁了一层薄汗,沧澜端着茶盘站在一旁,他没有出声,慕容靖言瞧着丫鬟才撤下去的茶盏留下的一圈水迹失神。大约是前厅萧朔同萧澈说话把萧澈给绊住了,萧澈好半晌没回来。慕容靖言忽然垮了肩膀,他沉了一口气微闭了闭眼说道:“沧澜,将我的茶盏撤了吧,我有些累了。”慕容靖言方才起身,只听沧澜问道:“世子今日是不是有些过了?”慕容靖言转头看向沧澜,沧澜忙垂首道:“奴才是说,世子今日此般向太子殿下立威,太子殿下若是若是借此为由头针对宁王殿下我们我们又该当如何?”“沧澜。”慕容靖言沉声道:“宁王早晚会与太子为敌,但不会是现在,更不会因为我刻意在他面前显示宁王至今仍是将我放在心尖上便同宁王如何,我也无意激怒太子。”“那世子今日”沧澜仍旧垂首,他问道:“世子之前不是就打算说服宁王迎娶岚霜公主么?今次有太子殿下请旨,世子该从旁助力才对,怎么好怎么好从中阻拦。”慕容靖言一时失神,他答不出沧澜的话,无论怎么看,沧澜说的都是对的,迎娶岚霜公主入宁王府对萧澈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届时有了北朔兵力支持,做起许多事情来都会是顺风顺水,岚霜公主也是性情和顺,届时入府势必能和萧澈举案齐眉。曾经自己提过的,如今别人提了,自己心里反倒不舒爽了。慕容靖言觉得好没意思,他低下头,手里卷着袖袍,只觉得没趣的很。“世子。”沧澜躬身低声道:“若是用了心,只怕将来不好抽身。”慕容靖言微怔,沧澜说的甚是有理,倘若动了心,将来要如何抽身,东窗事发时又该是怎样的腥风血雨,慕容靖言从前总是会想到有朝一日萧澈用那柄剑顶在他喉咙上的样子,如今,他却是连想都不愿意去想了。沧澜又道:“奴才扶世子到榻上歇着吧,奴才会尽快传消息出去让寒影大人自己寻机会来见您。”慕容靖言没有拒绝,沧澜扶着他到了榻上,他斜倚在榻上,目光凝滞落在屋中的炭盆上,手指微微蜷曲,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