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可不放心,赵小君子惯会逞能。说不得这染了寒气这事儿也不当回事儿,怕是也不会好好吃药。是以,总该来瞧瞧你的。”“臣下真的没什么事儿,休息几日也就好了。”周显笑了笑,扶着他重新躺下,“朕也不便久留,见你无事也就好了。你先睡,一会儿朕就回去了。”赵澜半张脸埋入被子中,虽闭了眼,可周显见他分明不曾入睡模样,心中就有些好笑。忽的,周显见赵澜从被子中探出双手抓了他衣袖。“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周显这会儿显得十分温和。赵澜闭着眼,声音有些沉闷从被中传来,“这些时日我父亲身子已经好了不少,虽路途艰辛,但若带了药材怕也是可以的。圣皇原也说过,我姊姊成婚之后,我等就可起程回归南赵。如今我姊姊成婚也许久了,父亲又时常念叨故乡之景。”周显渐渐没了方才的笑容,“赵小君子之意是?”“臣…臣下是想询问,我等何时可以启程。”周显徒然升起一股怒意来,这怒意起的突兀,叫他一瞬面容肃穆的厉害。好一会儿,周显才缓慢起身,便沉声道:“赵小君子既然惦念南赵风景,那也需等养好了身子才是。朕倒是不欲多留赵小君子,只是赵小君子自己身体有恙,到也怪不了别人。晚了,朕这就走了,赵小君子好好歇息。”说罢,赵澜只觉查到屋中烛光叫人熄灭了。一会儿功夫,又听到关门声响起。落尽脸面待确认了周显离去之后,赵澜烦躁捶了几下床被,又是一夜辗转难眠。其后几日,赵澜以养病为由,便在弘昌馆中待了好几日。后来是见被他时常倾倒汤药的花瓶都要满溢了,赵澜这才不敢再假装下去。这汤药叶桂虽说已然放置了不少甘草已调和苦味,但赵澜还是觉得难以下咽,这汤药之苦到底将他逼的不得不快速好转了身体。他这才一好转,第二日宫中又来人传他入宫侍棋。赵澜这些时日也是铁了心思想要问启程时日,待晚间出宫之时,赵澜并未直接离去,而是露出一番犹疑之色。寇连进一见也就猜测了赵澜几分意思,只是前些时日这小君子染了寒疾,上皇瞧过他之后又是十分躁怒。寇连进也是感叹这位赵小君子未免太有本事,叫上皇待他如此上心,做出了好几回深夜从宫中悄悄去瞧他这种荒唐事儿来。这也就罢了,这小君子也是个胆子大的。旁人若是能得上皇如此恩宠,怕是感激不尽,哪里会像他,次次惹的上皇不悦而回,也不知晓发生了何事。这些时日寇连进也说了不少赵澜的好话,自然,他这般人精也是知晓谁的好话可以说,上皇是欢喜听的,谁是真叫上皇厌恶了,提了是给自己找罪。果然,上皇气归气,得知赵小君子无碍了,到底稳了一天还是将人叫了来瞧一瞧。这上皇可是主动服的软,可不能再惹他。这会儿看这赵小君子犹疑的模样,寇连进便知晓他要说的必然不是什么能叫上皇喜悦之言。是以寇连进悄悄走到赵澜身侧,暗中摆了摆手轻声道:“小君子,天色暗了,快些回吧。”赵澜见寇连暗中示意,也知晓他是一片好意,便轻声道了谢。只是赵澜却仍未退去,而是暗中鼓了几分气儿上前了几步。寇连进见赵澜有些不知好歹的模样,顿时叹了口气。“赵小君子可是还有事儿?不妨说说。”周显自然也觉察到赵澜同寇连进那点小动作,是以这会儿他放下了手中刚刚拿起的竹简看向赵澜。听语气,到有几分无奈哄劝之意。赵澜躬身而立,却是不敢瞧周显,“上皇圣明,前些时日臣下身体抱恙,是以难以启程回归。如今臣下身子大好了,此刻刚好也是秋高气爽之时,等入了冬,若是再下雪,这路程就愈发不好走了。”寇连进眼见周显面色见见暗沉,只得小心站于一旁不敢言语。半晌,赵澜只听到周显笑了声,随后开口道:“既然身体好了,朕也不留你。只是顾念你日后同赵姬再见难些,便再予你两日,叫你同赵姬也好有个告别。”赵澜一听,面色浮现出几分喜色,立时道:“多谢圣皇,圣皇仁慈之心臣下铭记在心。若回南赵,必然不生事端,亦向南赵百姓宣读圣皇之恩德。”说罢,赵澜便压抑雀跃之情拜退而下。“圣皇…这……”寇连进浮现几分焦急之色,见周显不再言语,只得稍稍一叹,此话不提。赵澜回去之后将归家时日同赵斐二人讲明,赵斐夫妇激动的一夜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