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乔冲谌希得做了个鬼脸,拉着骆意的手,跟他讲吴兴有多好玩,学表哥做菜有多好吃,骄骄没去真?是太遗憾了。
“本来我想把学表哥给拐来咱们家的,可惜了,学表哥不肯离开大舅母,不为所动,骄骄,你没有口福啦。”
“建康呢?建康有什么好玩的?”
“建康啊,寿昌长公主家的二郎蒋隽挺好玩的。你是不知道,建康人都怎么传说我的,说我‘身高九丈,三头六臂,目射霹雳,口吐红焰’,哈哈哈……这说得还是个人?我是听蒋隽说才知道,建康人以为我是妖怪吗?”
骆意理所当然地说:“我的姐姐,当然与众不同。”
吴兴很有趣,建康只?有一个公主子?还不错。看来建康的祖父家不太和睦,祖父恐怕也不慈。
再者,正月中旬身在建康的母亲送了一封信给父亲,信送到的第二天,听管家说父亲房里的灯亮了半宿才熄。
定然是建康发?生了什么事。
以母亲性格和平素行事的风格,此事定然是与姐姐有关,想必是姐姐遭了大难。
什么事能让母亲快马加鞭送信,让父亲灯亮半宿后连夜叫人送信去建康,还让姐姐提都不爱提建康?
骆意在心里给成国公府画了一把叉,给吴兴的三位舅舅画了一个圈。
“阿爹怎么又去鲁郡啦?他不知道阿娘今天回来?他都不想阿娘的?”骆乔对没第一时间看到父亲表示有一点点不满。
“与东魏的谈判进展不太顺,阿爹去鲁郡见?使君,商量对策。”骆意道。
“还没谈下来啊?”骆乔难以置信,“这都多久了?!”
“东魏人耍无赖,和谈的使臣内部也是矛盾重?重?。”骆意顿了一下,道:“要回豫州是不可能的,一个杜鸿渐,没有那分量。”
“这我知道啊,除非抓了杜鸿渐的老爹,或者抓一个东魏皇子?,还有可能要回豫州。可要钱要马,掏东魏国库,总会吧,杜晓的儿子?怎么着也值得几十万两银子?吧。”骆乔说着说着,开始想象,“这东魏怎么也不派个皇子?出来监军,我们就可以偷偷去把他们的皇子?抓来了嘛。抓一个杜鸿渐,好鸡肋。”
骆意笑得差点儿没把甜汤喷出来,赶紧咽下了甜汤,说:“也不是很鸡肋吧,杜晓的独子?,没了这儿子?,杜晓可就绝后了。听阿爹说,杜晓为了救这个儿子?,已经旗帜鲜明地站在了东魏四皇子?身后了。东魏帝老了,猜疑心重?,始终不肯立太子?,东魏几个皇子?都快打出狗脑子?了。”
“那就是我们的使臣太废物了。”骆乔一拍桌子?,不爽道:“亏得我还挺喜欢蒋隽的,他爹这使臣不行。”
“倒也不是蒋驸马一人,实则是几方人马在博弈,这背后牵扯到朝政。一时也很难说清楚。”骆意道。
骆乔立刻摆手:“那你不要跟我说了,我不想听得太清楚,我就想知道这谈判该不会要磨叽一年?吧。”
“以东魏的无耻程度,”骆意重?重?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骆乔气?愤:“东魏人真?是太无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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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宋国人真?是太无耻了!”东魏使臣指着宋国使臣大骂,“五千万两银子?,五万匹良马,五十万石粮食,五十万匹绢……你们宋国是不是穷疯了,在这里趁火打劫!”
明明之前?可不是这个条件,宋国换了个小白脸来谈判,和谈条件也变得格外离谱,这是要掏空他们东魏的国库啊!
“率先犯边的可是你们东魏!”鸿胪丞傅野指回去,“打输了就想耍无赖?怎么,你觉得你们被俘的八千士兵还是杜晓的独子?不值这个钱?你们东魏人的脸不值五千万两银子??也是,你们东魏人向来不要脸。”
东魏使臣:“你们宋国才不要脸,要不是你们搞偷袭,仅凭你们那些老弱残兵还能抓了我们杜都督?!你们无耻,缺德,不要脸!”
傅野:“哈、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你们东魏无耻犯我宋国边境,难道我还要先告诉你们一声,‘我要抓你们龙骧将军杜晓的独子?’,你们做好准备哦!?”
东魏使臣:“你们夜间偷袭,不讲武德,无耻之尤。”
傅野:“那你们只?能怪你们自己?,派个废物都督来。诶,我说,就杜鸿渐那废物样儿,是怎么升到都督的,就因为他爹是杜晓?你们东魏升官都是这样升的?听说你们东魏孩童都在唱‘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你们东魏都这样选官的?老兄,你在你们东魏是几品?你为什么不穿你们的官服,是品阶太低不好意思穿吗?”
东魏使臣要不是尚有一丝理智在,就要撸袖子?上去跟宋国使臣干架了。
两国谈判,吵架可以,打架不行。
这个可恶的小白脸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忒会气?人了,之前?明明都不是他来谈判的。
自从宋国这边换了鸿胪丞傅野来谈判,东魏使臣就在吵架上没赢过,相当怀念前?头那几个宋国官。
但赔钱是不可能赔钱的,割地更是想都别想,反正就这么耍无赖,就看谁耗得过谁,谁更无耻无赖。
又是吵架吵赢却没有吵出想要结果?的一天,傅野从驿馆出来就去了刺史府。
“景文,辛苦。”席豫坐在刺史府正堂主位,兖州几位将军、刺史府幕臣、以及使臣团都在。
傅野朝众人奉手行礼,道:“席使君客气?,担不得‘辛苦’二字,今日还是无功而返,下官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