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担心她害怕,赶紧说:“没事,只是刚才遇见子恒,说是找你有事。”
她看了眼裴岘,规规矩矩低头行礼:“见过师叔。”
昏暗的灯光里,他看到她眉目低垂,也看到了她如白玉一般的后颈。
冬青大概是听见这边来了客人,进来后将花厅里的灯都点亮,她才问:“师兄,可是先生找我有事?”
宋岚还不习惯她这么好说话:“想问小殿下借一件东西。”
赵幼澄不解,问:“什么?”
“青锋剑。”
青锋剑是父王赠她的一柄剑,她从来没用过。
结果她问都没问,就说:“冬葵,去取青锋剑。”
冬青已经煮好了汤,热汤还散着白雾,裴岘不开口,她就不问,但五哥和大师兄对裴岘十分尊崇。
裴岘就坐在她上首,见她乖觉,才说:“夜半回来,路上下起了雨,在你这里借住一晚。”
赵幼澄明知他说的是鬼话,还是满口答应:“那再好不过,今夜雨不会停,五哥和师兄陪师叔吧。”
傅容求之不得,宋岚也不着急,他借赵幼澄的剑,也不是自己用,下个月书院的六艺考核,需要用一件有分量的兵器做祭。
他要代先生行祭祀礼,傅容提醒他,说师妹有可以用于祭祀的礼器。
赵幼澄见他们都留宿,便让冬青去安排。
她的书房非常阔,就在花厅后面,冬青领着人掌灯后,请他们过去。
赵幼澄笑说:“我的书房有些乱,你们只管用,五哥仰慕师叔文采已久,今夜可以彻夜畅谈。”
傅容有些羞赧低声道:“这丫头……”
让裴岘看了他几眼。
裴岘穿过回廊,仰头望了眼西屋屋檐,园子空旷,贼人入了这里确实十分好躲藏。
书房里灯火通明,她的藏书非常多,当年从上京城来的时候,她舍不得离开便把父王母妃的东西带了大半,书房里大半都是父王的藏书。
南窗下全是画,宋岚还没来过她的书房,见南窗下的画好奇,过去看了眼,十分惊讶道:“先生总说你心思清明,我还不信,没想到你丹青已经如此……”
他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傅容说:“阿鲤的心思大半都用在丹青上,要不然也不能一直被罚抄书。”
赵幼澄现在脸皮厚了,也不觉得丢人,只说:“学生朽木,承蒙先生不弃,已经十分感激,万不敢再有任何怨言。”
这话逗得傅容和宋岚都笑起来。
赵幼澄见裴岘背对她站着,便问:“师叔饮酒吗?”
裴岘站在书柜前,看着这些大部分成了孤本的藏书,有几分手痒。没想到这些孤本都成了文敬太子的遗物,被收藏在这里。
赵幼澄过来,见他盯着柜子里的书,温声道:“师叔若是喜欢,我……”
裴岘看她一眼,她刚才在回廊下听雨,不知是沾了潮湿的气息,所以连眼睛都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