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忍无可忍,开口叫唤丈夫:“呆呆!呆呆!你真是一个傻冒,为了一个梨,让人如此侮辱调戏我。”“哈,哈哈!”阿呆快乐地拍手憨笑,他说,“夜色见证,你先开口说话了,必须吃下这一个梨。”放他一马忽然传出笑声,窗外梧桐树上安静的小鸟,惊得四飞,扑腾着翅膀,晃动得枝叶「沙沙」作响。黑衣人一怔,餐桌前,原以为傻呆的哑男,却莫名地爆发出诡异的笑声,出其不意,简直要吓尿了。惊怵之下,想到这非常响又可怕的笑声,误以为撞鬼,准备跳阳台,爬管道而逃。“我会吃了你吗?”没见过连笑声都怕的盗贼,阿呆问黑衣人,“怎么,我现在的样子很吓人?”“你的样子不吓人,可是,刚才的笑声很吓人。”黑衣人哭丧着脸答。阿呆端起塑料盘,举案齐眉,让秋水吃梨。他在黑衣人与秋水之间形成一道屏障。虽然,看上去,貌似黑衣人在今晚生不了大乱,但也不能掉以轻心,麻痹大意,以防不测。头发蓬乱的黑衣人,一副熊样子,哆嗦着,弯下腰去。突然,从鞋里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双目赤红。“小心!”秋水来不及细想,飞身过去,一把拉开危险之中的阿呆。刚转身,退后一步,阿呆就看见黑衣人,凶神恶煞,手握匕首,闪着寒光的利刃,冷气森森,逼近在眼前。他连退二步,拖鞋都吓掉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后背撞开餐厅碗柜门,才止住身体的冲击力。阿呆想要再躲闪,已经来不及,也无处可退,危在旦夕。黑衣人用尽全身的力气挥动手中的匕首,直刺过来,这次的攻击速度,比刚才的还要快上一倍。屏住气息,身体一动不动,阿呆右手摸到碗柜下一个面粉袋里,抓起一大把面粉,悄悄举起。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朝黑衣人的脸上撒去,整成一个白脸鬼。扑腾一下,面粉灰溅到黑衣人的眼睛。趁黑衣人揉眼的一刹那,阿呆光脚跃起,飞起一脚,试图踢掉匕首。但狡猾的黑衣人,手腕一转,匕首刺中阿呆的右小腿,万幸的是,牛仔裤的阻力,仅划破表皮,鲜血立即涌了出来。阿呆忍着剧痛,再飞一脚,将匕首踢飞。从小在部队大院里长大的阿呆,可是学过擒拿。黑衣人逃跑的速度虽然快,阿呆追赶的速度更快。转眼之间,将黑衣人堵在门背后。黑衣人无路可逃,气急败坏地抄起门边的不锈钢鞋架袭来。阿呆淡定应对,一个转身,躲过鞋架,绕到黑衣人背后。“喝!”只见他一声厉喝,一个顶摔锁喉。黑衣人措手不及,没能大鹏展翅飞起来,却重重地跌落在瓷砖地面,两手来不及挥舞鞋架,就像一棵烂根的朽树,轰然倒下。整个人迎面倒地,摔了一个狗吃屎,头着地,肿胀起一个鸭蛋大的包,趴在地上,像沙滩上的乌龟,无反抗之力。牢牢控制住黑衣人,喘口气时,阿呆感觉自己小腿的部位,传来一阵疼痛。刚才用力过猛,他一脸苍白地看着面前的秋水。秋水一脸从容,自如地浏览手机页面,上下滑动,打起电话。最后对着手机说,快啊,需要马上到。“收手吧,早点收手早超生,不收手,下辈子都别想投胎做人。”阿呆举起拳头,教训黑衣人,“我要狠狠揍你一顿,死混蛋!”“放他一马。”秋水看到阿呆要对黑衣人动武,她慌忙叫停。“小偷是天下的盗贼,为人们所不齿,为什么要放?”阿呆不能理解。“这是他一段阴暗的人生,虽然是一个小偷。”秋水平静地劝说。“不能放虎归山。”阿呆不能接受秋水的做法,有意提高声调八度,提醒道。“他既不是虎,也没有山。只是一个偷夜人,误入歧途,自身难保。”秋水客观地分析。“放一个,就多一分危险,夜长梦多,暗箭难防。”阿呆为秋水着急,他知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必须痛打落水狗,不能就这样大度地放过黑衣人,“这小子嚣张得很,还是不能轻易放过。”“我们没有损失什么,不必计较。”秋水思前想后,收起手机。黑衣人趴在地上装怂,头伏在手臂上,耳朵没有停歇,他聚精会神地听着阿呆与秋水两人的对话。在放走黑衣人之前,阿呆准备探探黑衣人的底细。他光脚踩在瓷砖地面,面粉和着血水,十分滑溜,穿好拖鞋,再次走到黑衣人的身边,蹲下去。大声说:“起来。”阿呆的话,黑衣人听得很清楚,但他假装糊涂,依然低低的伏着头,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