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裁委会议室里,阿呆端坐在桌前,不知道有多少张嘴对着他喷粪,一股股难闻的气味熏得人简直透不过气来。他坚持沉默不语,一言不发,不断暗自鼓励,要有定力,临危不乱方寸。二黑从腰间拔出一把长螺丝刀,猛地一下插在桌面上,对阿呆吼道:“领导都说了,图谋不轨。”阿呆不动声色,两眼炯炯有神地盯住螺丝刀,像一尊雕塑定格在手舞足蹈的二黑面前。简直无法无天,在仲裁委的会议室时刀刃相见,虽然是生产工具,却是能毙命的凶器。二黑用食指在螺丝刀把头上不停地抹着,像是有颈椎病一样晃着头,进一步威逼道:“还不赶快交出资产。”被眼前阴阳怪气的二黑逼急了,阿呆脸红脖子粗,气愤地回击:“我没有听到交出资产。”二黑说时迟那时快,凶猛地伸手从桌面上拔起螺丝刀,刺向阿呆。阿呆虽然端坐在椅子上,对眼前二黑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当遭遇危险时刻,他「嚯」地一声站起,铁钳似的大手一把抓住二黑拔螺丝刀的手腕,不用缚鸡之力,慢慢地扭转一个九十度,长螺丝刀掉落桌面。二黑疼痛难耐,龇牙咧嘴地嚎叫:“好呀,是你先动的手。”围住的人一哄而上,如饿狼一般直扑向阿呆一个人。阿呆寡不敌众,无路可逃,甩掉二黑的手腕,抓起桌面上的长螺丝刀与众人对峙搏斗。二黑气急败坏,双手操起一把椅子,砸向阿呆。千钧一发“住手,你这样是违法犯罪。”趴在窗外,密切注视里面动静的秋水,眼看阿呆要被椅子砸中,立刻大声对二黑喊道。秋水焦急地拍打着窗户,可隔着厚厚的玻璃窗,里面的人根本听不见她在喊些什么。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秋水抓起一块石头,对准玻璃窗不顾一切地狠狠砸在玻璃上。「稀里哗啦」的玻璃破碎声震耳欲聋,把里面的众人震慑住。在突然安静的场面上,传来秋水撕心裂肺地喊叫:“警察来了!”会议室外,秋水又是砸窗玻璃,又是歇斯底里地喊叫,动静搞得很大。会议室里团团围住阿呆的人,听说警察来了,这才稍有收敛。二黑气急败坏地丢下手中的椅子,来回踱了两步,越想越恼,又踹了椅子一脚。阿呆没有坐,拿着那把二黑带来的螺丝刀,站在位子上朝窗外看。他担心秋水的安全,想扒开旁边座位上的人,挤到门外看个究竟,但没有一个人退让,紧紧地手拉手圈起来,阿呆寸步难行。二黑站在阿呆的对面,手掌拍得桌面山响,对阿呆大声吼道:“想跑了,没门。”“跑得了和尚跑不掉庙。”阿呆回答,指着破碎的玻璃窗,又说,“人命关天。”“没事,等会有人来关心侠女。”二黑阴阳怪气地一笑。阿呆实在是坐不住了,看到出去没有希望,他向二黑撇了撇嘴,商量着说:“我不走,让我到窗户前看一眼。”现在阿呆是他们重点看护的对象,只要有一点动作,就马上紧张起来。二黑不给一点情面,阿呆的一句话像是提醒了他,站起来挥着手招呼大家:“看紧点,不能让他玩滑头,溜之大吉。”阿呆心急如焚,几乎带着恳求的口气说:“时间长了怕流血过多。”二黑转过身从挂着几块玻璃碎片窗户看出去,若无其事地回答:“死不了,在仲裁委大院里,怎么会死人呢。”阿呆试探性地问:“拜托你去看一看。”“没门,对敌人不能手软。”二黑不屑一顾,冷冷地回答。独眼龙有点敬佩秋水泼辣作风,被秋水勇往直前的一股虎劲感染。虽然秋水坚决不同意用金药公司的资产抵债,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掏出口袋里的香烟,好奇地走出了门,抬眼一瞧,惊呆了。一辆辆警车响着警笛,从大门向会议室方向汇聚过来。七八个特警队员跳下车,全副武装,手握钢枪。领头的朝四处扫了一眼后,打了个手势,队员便展开队形。有几名男特警,飞快地冲向会议室,将会议室团团包围,水泄不通,严阵以待。两个女特警,扭着秋水,将她强行押送到会议室隔壁的一间空办公室。独眼龙站在走廊看热闹,反正今天的事都是秋水一个人惹出来的。“喂。”一个男特警举着喇叭,对独眼龙大声喊了起来,“进去,蹲在里面。”独眼龙竖起手中刚刚点着的一支香烟,示意给警察看,表示抽完这支香烟就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