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推了一下赵小运:“快,给你师父敬茶!”赵小运捧着茶端到容可面前,道:“师父,我大伯说你的手艺千金难买,请你千万不要推辞,收下这契约。”“好!”容可接过了他敬的这杯茶,一口饮尽,向赵掌柜许诺:“我一定好好教小运,赢得这次献菜的机会,不让牛家得逞!”这夜,牛家大院门前才点起灯,一个小厮从长街跑过来,一路进了侧院,冲紧闭房门的厢房里喊:“二爷!不好了,荣华酒楼的掌柜请了一个新的大厨!”房里传出女人的娇笑,过了会,里面传出一道男人的骂声:“急什么急,他满县里去请,还有谁能做鸡豆花。滚!”那小厮没走,拍着大腿继续喊:“爷!他请的是书院门口容记摊子的小娘子,那小娘子会做鸡豆花!她还会做那荔枝肉,听说于师爷吃着可开心了!”房中的嬉闹声停住,过了片刻,房门从里面被踹开,走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虚胖男人,一边走一边系着裤腰带。正是牛家的二少爷,牛启。他走到小厮面前:“你确定?于师爷吃得满意?”小厮猛一点头:“送菜的伙计说得!于师爷吃着可开心了,特地派人回家取了坛老酒来配!”“没用的家伙,你就干站着看?!”牛启骂着踹了他一脚,系着裤腰带就往外冲:“叫人跟上!”牛启带着一帮家丁,刚冲到正门,就被刚回来的牛老爷拦下了。“龟孙!裤子都没穿好,愣头愣脑往哪里去?”牛老爷一瞅他这刚从女人身上爬起来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恶声恶气地张口就骂。牛启向来怕老爹,挨了骂更怂,站住原地一五一十地答了,又说:“爹你别拦我,我得赶紧赶过去,不然他们就把于师爷哄去了。”“赶过去?”牛老爷忍了气,盘了盘手里的金核桃,问:“你赶过去能干什么?是要去把桌子掀了,还是当着于师爷的面再把荣华的新厨子打断手?”牛启被问得一愣,他其实也还没想好。“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牛老爷骂了一句,“都靠你还能办成什么事?擒贼先擒王,你不用管荣华酒楼和于师爷,爹今日在牡丹楼摆了席请董大人,二百两银子送出去,已经说好这五安县献菜之人是我福牛酒楼的厨子了。你个没用的,该回哪去回哪去吧!”“还是爹英明!”牛启夸了一通,然后提起裤子就要往回跑。“站住!”牛老爷还是看不惯,皱着眉道:“你少去那田家房里,刚改嫁就帮着你把前夫家里的水田全抢夺了。这种蛇蝎毒妇,我当初都不该让你接进门!”牛启和他争辩:“爹,还什么田家的,她现在是牛家的人了。再说,多亏了阿好,我们才花了一贯钱就拿下田家十亩水田!这不说明她一心向着我了么?这是你儿子的厉害!”牛启得意地说了这一通,就抓紧裤腰一溜烟跑回自己院子了。刚才焐热的被窝,他脚也不停地往被窝里钻,心肝宝贝地就把被窝里光溜溜的女人拉了出来。这女人正是被卖给牛家做妾的田娘子。田娘子反手搂住牛启,抱着他就问:“爷这么快就把事处理好了?可见着那个容小娘子了?”牛启头也不抬地答:“没,我爹办好了。一个小娘们,不用管。”田娘子接着问他:“听你们刚刚说,她成了荣华酒楼的厨子了?”“不是,刚刚阿旺说,那傻老赵分了一半酒楼给她,牌匾都换上了。原来荣华不是,那荣字改成那娘们的姓了,也叫容华,真是巧了……”“你说什么!”田娘子一把把人推开,“容可现在是荣华酒楼掌柜了?”“干什么呢!”牛启伸手拉她,一边说:“算什么掌柜,一个小娘们,老赵哄她的吧。你别管这些,过来。”“不成!”田娘子又推开他的手,一副不说好不肯就范的架势:“从前这人在村里就欺负我,没想到进了城她还与爷作对!这人就是和我犯冲!爷,好人,你得帮着我好好教训她,帮我出一口恶气!”箭在弦上,牛启现在什么都能答应,只得不停点头:“好好好,你把爷伺候舒坦,我保管让那娘们不好过!”那日宴请于师爷之后,容可与赵掌柜没有如约收到他的好消息,一连三日过去了,于师爷没有再来过荣华酒楼,县衙也没有传来任何请容可去州府献菜的消息。这日午后,容可教了赵小运调鸡豆花的鸡茸,留他在厨房练习,自己则去找了赵掌柜。赵掌柜正准备出门登门拜访于师爷:“小娘子,你别担心,我一定找于师爷要一个说法,他那日分明大力夸赞你做的菜,保证要和董大人推荐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