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快马来报。”二人正僵持之际,外头传来晏昭和手下的声音。晏昭和起身叮嘱洵追,“不许偷吃。”洵追看着晏昭和离去的背影撇撇嘴,谁管你!这顿饭吃得快,晏昭和还没回来洵追便已经出去散步消食,等他重新回来,房门外站着一高个男人。洵追以为又是什么是他没见过的晏昭和的手下,正欲走进房间,男人在他跨门槛时忽然跪下。洵追被吓得趔趄两三步,男人连忙伸出手来扶,洵追不喜欢陌生人碰他,飞快拍掉男人的手。“臣令羽营统领萧倜,见过陛下。”萧倜戴着斗笠洵追看不清他长什么样,洵追被萧倜吓得没缓过来,又被萧倜这一句令羽营统领搞得格外好奇兴奋,他稍微平复心情后才将斗笠掀起。男人鼻梁挺拔,只是因为太瘦,面颊消瘦,眼窝也深深陷进去,白瞎了这一双桃花眼。看到萧倜长相后,洵追张了张嘴没立即说话,拍了拍萧倜的肩膀示意平身。他带着萧倜回房,亲自关好门。洵追请萧倜坐下,萧倜恭敬道,“臣站着就好。”“坐。”“谢陛下。”萧倜将斗笠摘下,洵追开门见山,“你不是中原人。”萧倜点头,“臣出身苗疆,十八岁才来中原。小时候全家受先帝恩惠得以衣食无忧,先帝请高手教导臣,为的就是等陛下长大后效忠陛下。”听闻苗疆人身有异香,洵追自语道,“没味啊。”“昭王殿下前几日找到臣说陛下已有掌管令羽营的能力,令羽营内所有人都很高兴,终于能够为陛下效忠。”萧倜道,“臣四年前代替前统领接管令羽营,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陛下,日后陛下有什么命令,令羽营上下一定全力以赴。”“他怎么联系你?”洵追问。“回陛下,令羽营在每个城都设有联络点,安排两名令羽卫轮流值班。为掩人耳目,通常会选择经营一间客栈,客栈外会种植紫蓝色的夕颜花作为标志。进店后只需将带来的酒放在掌柜那说要存酒,两日后再来店中坐于窗口自然会有人接待。”夕颜花?晨光中开放的花朵,开放时间能够和昙花一较高下,以每日都能开放,次数多而取胜。洵追不得不再次嫌弃他那驾崩了的父皇,种什么花不好,偏偏要种什么短命花,是嫌他的儿子还不够短命吗?晏昭和虽说令羽营也不听他的命令,可这么多年,难保不会有他的人渗透进去。对萧倜的信任暂且得缓缓,洵追又道:“京城如何?”“陛下离京半月后才被朝臣们发现,不过楚大统领带着人将宫门封锁不许任何人出入。大统领以陛下微服私访为由,后来昭王殿下修书一封,告知朝臣们陛下平安抵达灾区,但朝臣们参阅后崇王殿下突然指出这可能不是昭王殿下的笔迹,要求朝内阁老们彻查陛下行踪。”洵追皱眉,不是晏昭和的笔迹?“崇王殿下强行进宫,朝内不能一日无君,太后提议由崇王暂代事务。”萧倜道。“这都是因为。”萧倜语气变得为难起来。“因为?”洵追问道,“说下去。”楚泱府里出了卧底,潜入楚泱书房偷取他与晏昭和的书信,其中便有一封已经打开,但是是晏昭和给小皇帝的私信。“信中写道,昭王殿下因感染瘟疫离世,青藤山庄薄庄主束手无策,为免活人继续感染,只能按照昭王殿下的生前的意思,将昭王殿下彻底火化。”晏昭和在信中写道,陛下不必为了臣一人之死而伤心,一国之君总该学着长大,哪怕没有晏家的支持也该成为万民表率。臣晏昭和为陛下尽忠多年,不说有功但求无愧,于江山社稷无益,但总算是照顾陛下成人。如今没能等到陛下及冠实属遗憾,还请陛下在臣离去后将晏家祠堂封锁,不必为臣做牌位。洵追眼皮颤了颤,艰难地问道:“信的时间。”“信是陛下离京时送来的,楚大统领还没来得及交给陛下。”“呵。”洵追笑了下,转身去桌上取水喝。他离京时,他离开时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楚泱。他送给晏昭和一封信,他告诉晏昭和自己死了,告诉晏昭和皇帝驾崩。他特意让自己的亲妹妹写信,就是为了让晏昭和相信自己已经驾崩,好让晏昭和快快回来主持朝政。但他千算万算没想到,晏昭和居然也和自己一样写了同样内容的书信。“我有送信,看来是你没收到。”脑海里缓缓浮现出在驿馆与晏昭和相遇时,他紧逼在晏昭和面前所有委屈涌上心头,晏昭和对他所说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