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了皇兄不惜愿意和亲,这么一件小事怎么就不愿意。”李玉鸾泪光盈盈,“我愿意的,可是……”洵追温和地摸摸李玉鸾的后背,“就帮皇兄这一次。”他亲自擦去李玉鸾脸颊上的泪珠,李玉鸾呜呜埋在他怀里蹭了蹭,还是拿起笔将洵追拟好的誊抄。两张信纸写满,装进洵追准备好的信封中。李玉鸾在洵追的注视下,自觉去将放在首饰匣中的公主印鉴取出,在红色印泥上摁了摁,再盖在信封上,封住封口。洵追微笑,“皇妹真乖。”李玉鸾越想越生气,又难过的要命,“以后别让我做,你想气死我。”女儿家的情绪总是比男人要婉转温柔,就好像淅沥沥的小雨,再难受也软绵绵,声音好似撒娇。周太医得知洵追喝药,喜气洋洋又将药方改进一番,睡前王公公端上来的便是最新的汤药。洵追喝一口只觉要升天,比上一副更苦,里头不知道加了些什么,喝得他反胃。李玉鸾端着一盘蜜饯在一旁等待,洵追刚放下碗,李玉鸾便将蜜饯塞进他嘴中。“我闻着都苦。”李玉鸾嘟囔,“皇兄可要快快好起来。”“就你话多,快去歇息,不必在我这看着。”洵追道,“明日去柳崇清观小心点,信送出去不要停留立即回宫。”“好。”李玉鸾点头,将药碗和蜜饯放进托盘中,带着托盘离去。门刚关上,洵追听到院子里爆发出一阵更激昂的哭声。“八公主是怎么了?”王公公在外头问道。李玉鸾立即停止哭嚎,“没什么,太饿了。”“老奴去准备夜宵。”“好,我要吃酒酿圆子。”伴随着李玉鸾的好,门外脚步声和交谈声也慢慢远去,洵追用被子蒙住脑袋忍不住笑出声。京城发现瘟疫第三日,朝廷张贴公告,随后彻底封城。在这之前的两日,楚泱陆续放出消息,百姓此时看到瘟疫出现虽惊慌,但因为提前听到风声有了心理准备,没有出现朝廷最害怕出现的暴动。京城与其他地方不同,天子脚下的百姓大多都有种超乎其他地方地方百姓的优越感,或者说见的多了,一些大事出现,反而要比地方百姓镇定。钱飒带着康擎军入京花了十日,与李崇在洵追面前保证的七日多出三日之久。在这三日内,楚泱的禁军和巡防营一共抓住二三十名要逃出京城的百姓,其中不乏家财万贯的富商。富商大闹,楚泱冷着脸当场处置。共大三十大板,皮开肉绽,场面当真鲜艳刺激。钱飒进京立即御前请罪,李崇也跟着求降罪,洵追没说话,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个来回。钱飒长得高,脸也比普通人长,可五官没长开全部缩在一起,当真是贼眉鼠眼。洵追轻叹,还是楚泱顺眼些。同样都是将领,怎么楚泱看起来似风流公子,细皮嫩肉看着赏心悦目,钱飒就长得这么磕碜。钱飒一年中只有将领述职才能回京,之前都是见晏昭和,真正面圣还是第一次。来之前他问过崇王,崇王说陛下人很好。“臣有罪,臣未能及时赶到,请陛下降罪。”“是本王推举钱将军,本王也有罪。”崇王一并跪下,这话不知道是给钱将军说,还是给小皇帝。洵追双手都放在桌案下,腿上放着好多草。早上李玉鸾发现他放在窗台上的蝈蝈,问他这是谁编的。洵追在灵疏寺编的蝈蝈太丑,走之前就丢了,现在留下的这个是小汝编好晏昭和拿过来的。李玉鸾捧着蝈蝈问是谁编的这么精巧,也不怎么的被鬼迷了心窍,洵追下意识说是自己。李玉鸾立即崇拜:“不愧是皇兄!我也想学,皇兄教教我。”洵追板着脸心里后悔,说自己今日有事,改日闲下来教。钱飒连忙摇头,“不不不,王爷断断不可,是末将不对。”“是本王没有计算好时日,路途遥远,钱将军千万不能因为本王而受罚。京城这么多百姓,宫里还有陛下,还要将军的康擎军保护。”洵追歪头,也不知道哪里编错了,蝈蝈的后腿怎么也编不出来。小皇帝皱眉,正巧钱飒抬头。“请陛下责罚。”钱飒磕头。崇王与钱飒跪在一起,声音听着难过极了,“陛下。”叽叽歪歪,怎么现在还有这样娘兮兮的将军?洵追放下半成品蝈蝈,目光不善地看钱飒。钱飒与洵追的目光碰到一起,立即一哆嗦。洵追写道:“钱将军既然诚心认错,朕不罚钱将军恐伤钱将军一片心意。”“既然钱将军迟了三日,禁军的楚大统领这几日在京城布防颇为费心,钱将军现在再了解布防点免不了又要折腾几日。瘟疫不可放松警惕一日,既然如此,朕就罚钱将军协助楚大统领管理京城四周布防。钱将军觉得这个惩罚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