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追一时间无话可说,虽然以前就是这样,晏昭和和自己的关系时而松懈时而绷得很紧。晏昭和会在很多小事上管着他,但更多时候是站在帝王与臣子之间的那条分界线中恪守规矩。他冲晏昭和伸手,晏昭和双手扶住他的手,领着他回房。“朕要见这里待客的男孩。”洵追在晏昭和的手心上写道。“不可。”晏昭和直接否定,“普通百姓怎可见陛下龙颜。”“朕坐在屏风后。”洵追坚持。晏昭和关上门,叫楚泱以及他的手下都站远一些。洵追提及的那扇屏风实在是令人难以入眼,晏昭和挡住洵追的视线问道:“臣想问问陛下,如果臣没有及时来找陛下,陛下会如何自处?”“臣总觉得陛下并不着急,落入虎狼窝也能安睡如在寝殿。”昭王没给小皇帝写字的手心,洵追想去找纸笔却又被晏昭和眼神逼得没法动。刚刚还说恕罪的人,现在又越界来教训他。洵追张了张嘴,又咬唇闭紧。“来人,回……”晏昭和还未说完便被洵追踮起脚尖捂住嘴,回宫的晏昭和的嘴毒起来那可是比谁都绝情,洵追自知这次是自己的错,再坚持下去晏昭和恐怕真的要生气。他乖乖坐在晏昭和身边挨骂,晏昭和也要给小皇帝面子,讲着讲着便走出去不再理会洵追。洵追独自坐在房内暗猜晏昭和回来的时候会不会已经消气,然后带自己回宫。外头传言是宫里的贵人在莺歌小筑,此时带洵追回去免不了叫人瞧见,晏昭和安排马车至后院,又准备了黑色的斗篷。他带着一身干净的衣服上楼,洵追正趴在桌子边玩水杯,晏昭和将衣服放到床头,“臣帮陛下更衣。”洵追摇头,示意晏昭和出去。“陛下背后有伤,还是臣帮您。”话语间带着不可否认的态度,洵追缩了缩脑袋,将自己的手递给晏昭和,晏昭和解开一层一层的衣物,直到少年纤细的身形完全裸露至空气中。并不冷,但完全褪下时洵追还是不由地抖了下。晏昭和看着洵追的肋骨处皱眉,洵追被拖走时被人在身前踹了一脚,以至于留下一拳大小的淤青。洵追本不知道自己身上居然还有伤,顺着晏昭和的目光才发现,他按住淤青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疼。“陛下的健康关乎国本,臣望陛下千万保重身体。”晏昭和道。话音刚落洵追鼻尖忽的一酸,眼底水光控制不住地泛滥,他抓住晏昭和帮他更衣的手,眼泪花正好打在晏昭和的指尖上。晏昭和抬头,洵追在他抬头的下一秒便闭上眼。两行泪顺着眼角滚至下颚,他的呼吸也紧跟着急促起来。洵追的嘴唇都在颤抖,他抓着晏昭和的那只手的指甲深深嵌入晏昭和的皮肉中,晏昭和目光平静地看着洵追。“臣这不是找到陛下了吗。”晏昭和道。洵追的腿慢慢没力气支撑他继续站在原地,就好像一条鱼一般滑倒在晏昭和怀中。晏昭和将洵追的脑袋放到胸前,不一会洵追呜呜发出啜泣声,声音捂在昭王的胸口处,至此刻,他的恐惧才从心底蔓延,深深入侵他的情绪。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就好像被装在麻袋里时那样,四处的声音伴随着逐渐失明而不断放大,可他根本没有办法,他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隔壁的男孩发出那样撕心裂肺的喊叫,周围的人放仿佛见怪不怪,以冷漠的姿态当着旁观者。“晏昭,晏昭!”洵追哑着嗓子呼喊。晏昭和不语,洵追没听到他回答便一直叫他名字,直到他累得再也发不出声音,满头是汗的闭着眼。晏昭和将黑色斗篷覆盖到洵追身上,唇贴在洵追耳边道:“陛下今日说了许多话,臣先带您去昭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