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昭和越是表现出不在乎,就说明越严重,不然也不至于告假休息。他还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能让晏昭和带着伤,是民愤涌动还是其他的什么。洵追想了想问宋南屏,“薄阎呢?”他隐约记得自己昏迷中似乎听到过薄阎的声音,晏昭和也说过薄阎有来看看。“住过一晚。”宋南屏答,右手握拳打在左手掌心,“你倒是提醒我,薄庄主来是因为已经研制好了宋南屏大吼大叫,洵追又是一鞭,马更跑得飞快。宋南屏的马此时受惊,洵追须得顾着宋南屏别从马上摔下去,又要回头仔细查看身后是否有人跟着。他将马鞭甩给宋南屏,宋南屏没抓,他皱眉道:“抓住,小心摔下去。”宋南屏一说话眼泪都要飙出来,洵追做事从来都没头没尾也不给个提前预知,洵追见宋南屏实在是有些好笑,解释道:“好像有人跟着。”也不知怎么的,自从南下,那平日里根本没刻意锻炼的警惕性突飞猛进。他与宋南屏说话的刹那,就好像是什么触动神经一般,下意识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这种目光肆意在他身上游走,好似散发着恶臭,黏腻着某种粘液的爬虫。他顺着令他不适的方向看去,一片空旷,但移开视线,那种暴露在他人面前的无端火气便又会随着越来越肆意的打量而愈演愈烈。洵追轻轻扶了下被颠地发酸的腰,对宋南屏道,“如果有危险,自己跑。”宋南屏在马背上被晃得七荤八素,哪里还能听洵追这句自己跑,他要是现在能在这匹马的颠簸活下去,他就得回头拜谢祖宗。他心生退意,正欲说什么,只见洵追目光一凛,沉声道。“来了。”“咻!”“咻!”“咻!”三道闪着银光的箭破空疾驶,洵追飞快低头将马鞭缠绕在小腿,右手紧跟着拔出佩剑,借力猛地转身勒住马缰站立在马背上。第一道铁箭擦着他的剑锋而过,下一道即刻就来,洵追调转马头朝一旁的树林去,宋南屏那匹马实在是外力难以驾驭,洵追皱眉道:“跳过来!”话还没说完,持剑的手瞬间换成左手,剑柄贴在掌心,剑身贴着左臂。洵追松开缰绳,脚步一转,第二道银光擦着剑身而过,紧接着第三道追逐而来,他翻转剑身将其砍断,银质箭头落入手中。两匹马疾驰中靠近,宋南屏不敢跨过来,洵追骂道:“庸医!滚过来!”宋南屏看着他掌心滚落箭头,箭头掉进马背上的牛皮袋中,洵追不耐烦地啧了声,如果他要是有力气,直接揪着此人的衣襟抓过来。少年嫌弃地看着趴在马背上紧闭着眼的宋大夫。就好像是在宫中那晚,袭击者也是如此干脆利落地刺杀。他没有任何头绪,甚至想不到这种普通的箭头出自谁手。这种箭头,在寻常猎户家都能找到。射箭的人定是不想让他知道,才用这种捕兽用的东西。更是在警告他,他在对方眼中可能也只是一头野兽。马入树林,林间小道实在是容不得两匹马并头而行,洵追将捆绑在小腿上的马鞭解开,扯着缰绳上半身倾过去,伸长手臂抓住宋南屏的头发。“疼疼疼!”宋南屏叫道。洵追力道不减,宋南屏又是一阵干嚎。“我爬!我爬!”宋南屏捂着后脑勺大喊道。洵追这才松开手,将马鞭套在宋南屏身上。宋大夫倾尽全力跳到洵追马背上时,洵追一咬舌尖,强烈的刺痛再次使他清醒。他不该进树林里来,树林太容易藏匿刺客,可空旷的平地更容易被人围堵。思及此,洵追拍拍宋南屏的腿,“你现在骑着马走,我们到堤坝见面。”“什么?”宋南屏拔高声音,“你去哪?!”洵追不给宋南屏发问的机会,将缰绳交于宋南屏手中,翻身下马。他骑这马是晏昭和的,马儿温顺好驾驭,危急时刻更是跑得飞快,宋南屏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最适合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