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鸣雁本懒懒靠着?软枕看新衣的?花样?子,闻言不由坐直了,问:“怎么呢?除夕皇帝不是说要与?民同乐么。”
闻瑾不跟妹妹一起逗狸花猫了,抬头看向姨母。
闻瑾业已舞象之年?,很多事没必要像以前那样?瞒着?他,骆乔遂道?:“南康王和苍梧王都安排了人潜入长安,若要闹事,最有可能是除夕那日?。”
“他们……”骆鸣雁把到嘴边的?话?咽下,点头:“我晓得了。”
骆乔道?:“正好,骄骄近来出不得门,除夕前,我把狸儿送过来,你和阿菟也一起过来,我让杨津守着?。”
“这么严重吗?”骆鸣雁目露忧虑。
“以防万一罢了。”骆意说了句。
届时,严不严重,谁都说了不算,骆将军才说了算。
骆意看向姐姐。
骆乔笑了一下。
除夕日,尚冠街上搭了高台,皇帝与众臣在高台之上,观看长安百姓驱傩,不时有岁钱洒向人群中,引得百姓哄抢。
“哈哈哈。”皇帝很开心,对左右说:“百姓们很开心呐。”
左右奉承地说:“陛下恩德广施,百姓安居乐业。”
皇帝更加开心,又叫人抛洒岁钱。
骆乔站在皇帝的左后侧,看似轻松,实?则警觉地观察着四周。
席瞮与谢禹珪等人站在一处,没有围在皇帝身边奉承。
“陛下……”谢禹珪说了两?个字,又“唉”地一声?长叹。
席瞮朝他?投去一眼,明白谢禹珪所叹为何,也知?道谢禹珪复杂的心思。
一方面对皇帝终掌皇权感到失落,又看皇帝好大喜功而痛心。
又想皇帝好,又不想皇帝过得太?好。
皇帝想在除夕与民同乐,谢禹珪是第一个提出反对的,惹得皇帝不快甚至在大殿上说出“谢卿老了”这样的话,分?明是在暗示谢禹珪可以告老还乡了。
谢禹珪之?后找到因为养病多日不朝的骆意,带着指责的意味说他?为什么不阻止皇帝荒唐的想法。
“与民同乐怎么在谢內史这里变成?荒唐了。”骆意抚摸着怀里的狸花猫,意有所指地说:“陛下这么多年来也没放松过几次,身为臣子,不该为陛下分?忧么?”
谢禹珪怒道:“你究竟是在为陛下分?忧,还是控制陛下满足你自己的私欲!”
“那依谢內史之?言,我满足了什么私欲?”骆意道。
谢禹珪张嘴却词穷了,除了在一些小事上无条件满足皇帝总想君临天下的癖好外,于政事上,骆意几乎无可指摘,他?任尚书令以来甚至都没有明显的排除异己的行为,无论是士族还是寒门、以及庶民出身的官员,他?都会将其用在合适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