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末的天气,仍旧是时而阴沉时而放晴。小雨过后,今日就彻底放晴,很适合出行。
门外的嬷嬷已经候了一上午。
屋内,陈在溪看向镜中的自己,静默了会儿后,她有些无奈:“绿罗,总是要去赴宴的,还是梳快些吧。”
绿罗颇有些不情愿,抬手将钗花插好,不情不愿地回答:“小姐,只是张家公子未免也太急了些。”
陈在溪叹一口气:“只是是老夫人让我去,就是拖到晚上,还是得去。”
话落地瞬间,屋内寂静下来。
绿罗的眼眶忽然有些泛红,只好松开手道:“小姐,梳好了。”
“嗯。”陈在溪站起身,又拉开身前的门。
门打开的一瞬,一直守在门边的张嬷嬷立刻回过头,笑盈盈地打量了她半响后,笑容欲发真切。
便道:“在溪小姐,今日就先跟我走吧。”
“好。”陈在溪点头,又道谢:“麻烦了。”
“以后都是一家人,还客气什么。”
说着,张嬷嬷不由分说地拉起陈在溪的手。
今日的宋府,寂静中带着几分萧条的落寞,大抵是主人家都不在,于是连带着下人也不愿出门。
可另一边的张家,却是久违地热闹,都在等待那未过门的夫人,
马车行至在长街,等待中,张嬷嬷便拉着陈在溪的手,絮叨起:“在溪啊,我们张家虽是不如以前,但该有的都有,等你嫁过来,便安心享福。”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是亲切。只是陈在溪想起张阳,一时间,却不知如何回应。
张嬷嬷乐呵呵地又笑:“宋家虽是高门,但你一个表小姐,到底还是不自在,我们张家可就不一样了,等你嫁过来生几个孩子,以后可就是当家主母……”
陈在溪听着,一直保持沉默。
直到马车悠悠停住,风掀起车帷,日光底下,写着张府二字的牌匾尤其清晰。
马车竟然是去张府的。
“……”
陈在溪以为自己接受了,可是这一刻,心口间还是一疼。
张嬷嬷已经掀开了车帷走下去,又回头催促:“在溪?”
这声催促落在耳边,陈在溪回过神,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于是乎晃眼间,张府竟就在眼前。
陈在溪扯出点微笑,心脏却如坠冰窖般刺痛。
她原以为只是同张阳见一面的,未曾想马车却驶来了张家大宅。
老夫人当真就这般讨厌她吗?
她一个还未过门的女子,这般迫不及待地去未婚夫家里面……老夫人可真是彻底地断了她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