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也这回是真的笑了,跟她们挥挥手。
她似乎曾经也是很钝的,迟拓那会说她是语文书里头画的小人,老子像那种,还秃顶。
只是没想到那么钝的人,居然会一直记得那根不配吃到的绿色雪糕。
安也进了屋。
迟拓这屋子跟她那个大平层有点异曲同工,都是自带精装修的房子,软装都几乎没有,一个看起来很干净却不太有人气的屋子,不是家。
老白在门口撒娇,撅着屁股眨着蓝眼睛一直蹭她。
安也就地蹲下,抱着老白把脸埋进他肚子里。
演阿琳的压力,解约的压力,王珊珊的压力在这个瞬间突然全都变成了实质重量,压得她都有点站不起来。
她根本没想到她会在这个瞬间爆发,在这个她以为一切都过去了,甚至昨天还试探着想要往前走一步的情况下,突然就崩溃了。
哭不出来。
手指发颤。
那种我根本没有办法往前走但是扛不住心里委屈的感觉让她全身发抖。
老白被她抱着半天动弹不了,却很通人性地没有走,而是用它粗糙的舌头小心翼翼地舔了下安也的脸。
一人一猫就这样坐在玄关处。
安也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断了,她花了很多力气封闭的那些情绪像失控的海啸,排山倒海地涌上来。
她听着自己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老白终于受不了,喊了一声挣扎着逃走了,安也维持着抱着老白的姿势,在想,她是不是真的疯了。
在以为一切都已经变好起来的时候,在她终于会去想一想以后的时候,突然就彻底疯掉了。
如了王珊珊的愿,从此以后她的收入来源就是疯掉的影后在九院的治疗短视频,靠着卖惨打赏生活。
气都有些喘不上来。
门被人推了一下。
她是贴着门坐着的,所以这一推,门没动,她动了一下。
然后又被推了一下。
安也茫然抬头,看着自己像物体一样被防盗门一点点推到角落,有人走了进来。
是迟拓。
他一声不吭地进来,一声不吭地蹲下,一声不吭地把她抱进怀里。
她发着抖的手指抓着迟拓的黑色西装,熟悉的颜色和触感让她这一瞬间觉得放松。
可是,更害怕了。
迟拓什么都没问,只是像安抚小猫一样一下下地拍着她的背。
过了很久,安也听到自己沙哑地说:“对不起。
”
莫名其妙的挂了你的电话,莫名其妙地挡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