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擦了擦头上的汗,自己当年承过那位的情,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实话,磕巴了一下:“当、当真、不、不知。”“不知,那我便与你讲讲。”仙君摇着手中的酒杯,与其说是给那小老头儿讲,倒更像是自说自话。他缓缓道:“三百年前仙魔大战,他自毁元神与魔王一战,还了仙界太平,断了漫漫仙路。人人都道他形神俱灭,死的干干净净,可他当时已经抗下天劫,仙格与上神无异,但凡元神还留有碎片,就仍有活下来的希望。“仙君越说,小老头额上的冷汗就越多,喉咙仿佛被人掐着,干巴巴道:“是、是,大人说的可、可是战、战神,长白仙君?”“当年他最大的一块元神碎片,就是落在天珩山附近。”仙君放下酒杯,声音凉凉:“我再问你一遍,他是否进了轮回?”仙君放下酒杯,声音凉凉:“我问你,他是否进了轮回?”小老头瞬间跪了下去,抖如筛糠:“小、小老儿不知。”上面没了声音。许久之后,就在小老头以为丞相要降罪的时候,那仙君才终于不温不火的又道了句:“倒是忠心耿耿。”小老头一顿,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去,就见仙君端坐在屋脊之上,静静的望着漫天繁星,星光洒落在月白色的衣袍之上,端的是温润儒雅,翩翩出尘。那小老头一时心里也有些犯合计——虽说这两位上仙水火不容了几百年,可丞相大人如此翩翩人物,当真会做那落井下石的龌龊事?可若不是,又为何这般静悄悄的来问,而非天界众仙敲锣打鼓的来迎?他一边疑虑一边又紧张着,生怕再问什么露出马脚。正自顾胆战心惊的等着那位问话,却见那人垂下眼,挥了挥手臂,只轻飘飘的说了句:“下去吧。”好像轻叹了一声。小老头一顿,终于松了口气,不敢多话,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化成一缕烟,逃也似的又钻进了地里。·李家的事情同前几日孙家一样,厉鬼附身行凶杀人,唯一的区别在于这次附在了个瘸子的身上。莫无去了之后半柱香便解决了问题,除了吓晕了几个以外没什么伤亡。但白泽很不开心。不知为何,明明事情解决的十分圆满,功德环上的黑点却并没有变。白泽是个火爆性子,气的恨不得把天烧个窟窿,从李家回去的路上,但凡它能想起来的,从天庭到地府挨个拎出来骂了个遍,叽叽喳喳了一路,突然停了下来,瞪着眼睛看莫无:“你怎么一点反应没有?”“我这叫心有惊雷面如平湖。”莫无心里记挂着卖香赚银子的伟大事业,张嘴就胡扯,脚下生风往家走,可惜一路紧赶慢赶,推门进了院子,白衣飘飘的仙君还是早已经回了屋。莫无啧了一声,颇觉遗憾。白泽气哼哼的回了自己屋子,莫无在院子里站了一会,而后顺着梯子爬上房,优哉游哉的接着看起星星来。·第二日院外响起敲门声的时候,仙君正在院子里同白泽闲聊。秦府那大门破败的厉害,坐的近些就能感觉到漏风,那破门推一下就能开,外面那敲门声倒是客气,三声一顿,听起来带着些小心翼翼。白泽一愣,“这是闹了鬼了?居然有人来找?”仙君看了看莫无的屋子,看那架势里面的人应当还没醒,便又看向白泽,白泽犹豫一下,扑腾扑腾翅膀:“我去叫他。”秦府外。一群腰间悬挂桃木剑的道士立在门外,为首一人看起来年纪不大,浓眉大眼,正是前天孙家守阵的那个青年道士虚风。他恭恭敬敬的敲着门,看起来有耐心的很。“我说,那位传说一般的莫无天师,真的住在这里?”身后一个道士抬头看了看秦府的牌匾,声音有些瑟缩,“毕竟这可是当年一夜之间死了二十几口的秦家凶宅”其他人纷纷附和,虚风回头摆了摆手,“住持说的哪能有错,怕就回去,哆嗦什么。”那虚风年纪虽然不大,却和住持虚云道长一个辈分。此时他如此一说,众人便不再敢出声,片刻后才又有人小声道:“住持最善卜卦,这次却什么没算出来,也不知道此行该有多凶险”“好在这次我们人多,听说清竹师兄今天也要回来,若是再能把莫无天师请上,肯定没问题。”“清竹师兄要回来了?师兄去一灯山闭关修炼也有一年了吧?也不知道这次又习得了什么。”“你想想,连住持和清竹师兄一同去都不够,今日该是有多”那人收住话头,意思却不言而明。“唉,确实是,我昨天晚上都没睡好觉。不过那地点在天珩山,当年丞相大人就是在那里飞升成仙的,想来能保佑我们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