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一脸崩溃:“怎么又是我?!”他手臂一抬,捏诀便朝那东西刺了过去,谁知那东西碰到桃木剑不仅没像他预想那般裂开口子,反而有生命一般缠上了他的剑,而后凌空一蹦,又朝着他的脖颈而去。那布在空中短短一瞬,清竹得以看清那物件竟然是块布,红的亮眼,上面还绣着花。清竹在被系围脖的前一刻一个闪雷诀出手,将红布打了出去,那红布倒也没纠缠,半空中一转,便又一阵风似的飞了回去,往那银色的火焰里一钻,转瞬间没了影子。山涧里的大火依旧烧的热热闹闹。虚风看着那红布消失的方向,转头看向清竹,疑惑道:“刚刚那个是个红盖头?”清竹捂着自己的脖子,“好像是。”虚风好奇:“伤到了?”“没。”清竹摇摇头,一脸愤恨:“……就是不明白这帮鬼怎么这么喜欢我脖子!”阴风刮过,将山涧中的火势又勾的旺了一些。四面幽怨的童谣之声越发凄厉,那声音又尖又细,带着无数的怨气,仿佛从深不见底的幽冥之中爬出来,混着那无孔不入的阴风阵阵,一下一下的往人脑子里钻。清竹和虚风心里发虚,握着桃木剑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崩出一条一条的青筋。几人神色戒备的站在原地,那银白色的火焰足足烧了一个时辰,势头才渐渐小了下去,山涧中的血海雾浓度低了下来,在不远处的稀薄的火光之中,隐隐显出一个人影来。看起来是个女子,身形窈窕,一身红色的嫁衣残败不堪,那红色很暗,一打眼看过去仿佛是沾满了人血,头上盖着的盖头倒是殷红如火,正是刚刚那奔着清竹脖子而去的红布。那女子双手交叉放在腹前,静静的悬在半空,隐在稀薄的火光之中,看起来隐隐约约的,带着一股子幽怨又凄凉之感。一直没出声的莫无突然眉头一皱:“……糟了!”“糟了?什么糟了?”清竹正懵着,手中桃木剑眨眼间已经被人抽了出去。莫无半点也没耽搁,右手举剑,左手直接朝着那剑刃便抹了过去。桃木剑没有剑刃伤不到人,莫无不知嘴里念着什么,左手顿时鲜血横流,那鲜血洇进剑身之中,仿佛某种古老的仪式,自发形成了复杂而有序的纹路,而后又蒸发一般,转眼便没了痕迹。莫无没管鲜血直流的左手,右手手腕一转,大喝一声“去!”,桃木剑破风而出,裹挟着劲风,直奔那身着嫁衣的邪祟而去。岂料桃木剑即将要刺入厉鬼身体之时,那鬼的轮廓渐渐黯淡下去,竟然没了踪影。等到火光完全熄灭,那空中干干净净,仿佛刚刚那身着红衣的女鬼不过是一个幻影。“啊,”仙君不紧不慢的出了个声,看起来还挺期待,“这回才是真的糟了。莫无转头恶狠狠的瞪他一眼。下一刻,周遭风声陡然剧烈,阴气森森的微风转眼之间换成狂风呼号,干枯暗黑的树枝在狂风中剧烈的摇来摆去,树枝相击发出渗人的啪啪声,在昏暗的天色中宛如地狱恶鬼群魔乱舞。伴着飞沙走石,一阵令人胆寒的沙沙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那声音听起来十分沉重,仿佛重物被拖着前行。那声音越来越近,一眨眼便将四人一鸟围在当中。“这这是”清竹本来正手肘挡住眼睛来避开狂风中卷着的飞沙走石,瞄了一眼周围瞬间目瞪口呆,紧接着一股战栗席卷全身,整个身子仿佛被浸到冰水之中:“僵尸群!”“我他娘的就说今日不宜出门!”白泽嗷一嗓子叫出来,翅膀一振就冲上了天。此时,数不尽的尸体正从四面八方而来,浩浩荡荡,铺天盖地。它们有的勉强还能看出生前的样子,皮肤青紫,带着斑斑驳驳的尸斑,有的已经烂成一滩泥,腐肉挂在骨头上,随着前进的动作一晃一晃,黄绿色的尸液滴滴答答的流到地上,裹着一阵一阵的恶臭,有的已经成了一具骸骨,残缺不惨的骨头上覆着一层又一层的黑斑。这无穷无尽又奇形怪状的尸体拖着沉重的步子,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悸的沙沙声,将它们还存留的手臂平举向前,只奔正中的四人而来。这尸群看起来行动迟缓,可逼近的速度却不慢,不过片刻已经离四人不过一丈。莫无眉头紧皱,一弯腰从靴子内侧抽出一把匕首,转手扔给仙君,而后手臂猛的一甩,鹊语铃猛破风飞出,连着贯穿四个脑袋,各个正中眉心。那四个脑袋破洞的僵尸晃悠两下栽倒在地,转眼便被后面的尸体踩了个稀巴烂,后面的僵尸们毫无意识的踏过同伴的尸体,继续执着的向四人而来。仙君握着那把匕首微微一愣。那匕首是市面上最简单普通用来防身的小刀,前几个月莫天师撬瓦片硬是撅折了上古破刀,终于意识到有个普通工具是多么的重要,于是忍着心疼去买了个最便宜的匕首,价值高达三十钱,在莫天师的铁齿铜牙软磨硬泡之下,在被掌柜的用扫帚赶出来之前,最终十钱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