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陆陆续续地来,销雪在偷偷打量别人之时,别人也在打量销雪。
宗亲里也有许多想见识见识这位意贵嫔的,毕竟这意贵嫔身份尊贵,秋猎时闹得沸沸扬扬也没怎么露面,如今瞧着,姿容一绝,尽态极妍,不说宫中,就是在这盛京,单凭容貌也能杀出一条血路来,有这么个尤物在,这后宫有的是热闹可瞧喽。
多数嫔妃都走端庄大方挂,其中属嘉德妃最是隆重,钗环满头,但她能撑住,尽显雍容呢。
人几乎来齐了,太监高声通报道:“皇上驾到!嫡母皇太后驾到!慈母皇太后驾到!皇后驾到!”
赶巧了,四人是一齐到的,销雪不合时宜地想着这太监连声高喊这么多字,也不晓得一口气能不能喘上。
销雪也就心里腹诽,随着众人行礼:“皇上万岁万万岁!嫡母皇太后千岁千千岁!慈母皇太后千岁千千岁!皇后千岁千千岁!”
谁走在最前都不合适,好在华阳殿够宽敞,由得四人齐肩而行。
瞧着这四人亲缘关系,婆家娘家凑齐,真真是一家人。
淳祈帝摆手叫众卿免礼,待人端坐龙椅,也正是宣告宫宴开始。
云太傅虽贵为国公,但没来现场,销雪想着这该是淳祈帝给的殊荣了。一方面体恤卧榻的县主,另一方面全着太傅意愿。
销雪也不能说是失落,到底有亡妻长女在府,宫宴又多面子功夫,人心总是偏的,怪不了人。
众人推杯换盏,淳祈帝同宗亲使臣把酒言欢,舞乐靡靡,看着是一派祥和。
销雪有些新奇,但宫宴的舞蹈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儿,许是异域风情,几位西疆使臣竟也看着颇为入迷。
秋高蟹肥,宫内的大闸蟹更是膏脂满满,销雪到底顾及着皇室脸面,是叫兰苕伺候着挑出蟹肉蟹膏来吃的,虽比不得自己动手,但这味道在众膳食中也是出挑。
淳祈帝的目光扫过,只有这小嫔妃一桌蟹渣,看上去是吃上头了。
一盘有两只蟹,销雪这桌正上第二盘呢,淳祈帝看着那是眉头簇起,心说他一个帝王都晓得蟹性寒凉,女子不该多食,更何况这嫔妃大病初愈!
还是年纪太小,不晓得爱惜身体!
瞧瞧月兰是一点没动这蟹。
这点常识销雪也是有的,但秉着及时行乐,属实难以拒绝近在咫尺的螃蟹,且螃蟹虽性凉,但偶尔吃多了也无大碍,过后大不了再服些助消化的,这也算侥幸心理作祟。
淳祈帝到底吩咐江海:“去撤了这贵嫔的蟹,并告她身体为重,私下也不得偷食,然则小心将建成的小厨房!”
淳祈帝的动作多少双眼睛看着,连这贵嫔的膳食都注意到了,不可谓不上心,众人的目光看销雪变了又变。
江海撤了销雪的盘,销雪嘟唇,与淳祈帝的目光对上,一个凛然一个委屈。没两秒,销雪的委屈就转为笑颜,眉眼弯成极其美好的弧度,透露着乖巧和讨好呢。
淳祈帝嘴角抽动,按捺下微勾的弧度,只有自己晓得眼底冷意微退,心说真够识趣,也真够勾人。
两位太后都装聋作哑,权当没瞧见,倒是皇后吩咐漫兮,“去给意贵嫔上一碗红糖姜茶暖暖身子。”声音不大不小,反正淳祈帝是听见了。
淳祈帝似笑非笑,他这位皇后,真真是妥帖人,再再会揣摩心思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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