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忙完,已经过了饭点。
陈家西屋。
宋慧娟正坐在窗边缝制着一件蓝布衣裳,午后的阳光落在窗前,也不刺眼,反而更温暖些。
原本几日前赵学清带来的布料已经给娃娃做了两身衣裳,还给自己做了一身宽便许多的衣裳,以防来日肚子大起来再没得工夫做了。
许多事想通了,再做起事来手脚就快了许多。一晌午就做了大半,不到晚上这一件褂子就能做好了。
暖洋洋的太阳照在身上,让人晕晕乎乎的直想睡上一觉。
这时,走进院子的陈庚望正好瞧见西屋的窗前,那妇人手里拿着一块快成型的上衣,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掩在阴影下的那双眼皮眨了两下,下一瞬也缓缓合上了。
陈庚望此时不自觉放缓了脚下的声响,心中竟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陈庚望压低声音,轻轻推开了西屋的门,缓步朝窗边走去。
饶是如此,还是惊醒了那妇人。
“谁?”
“我。”
陈庚望脚下一顿,走到了木桌前,拉开凳子坐下后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天还冷,上床睡吧。”
“嗯。”宋慧娟应了声,没起身,想起什么,也没回头,穿针引线的动作不停,“锅里留着饭了。”
“嗯。”
宋慧娟交代过了,也不再多说,将手里的一只盘扣缝好,剪断了线头,仔细数了一遍。
七个。
刚好够一件衣裳。
她这才放下手里的衣裳,把那些个线团缠缠绕绕收拾好,一并放在针线筐里,抬头见陈庚望怔怔的盯着她看,不知多久了。
宋慧娟只看了一眼,低头走到床边,没再看他。
—
陈庚望看着那妇人冷冷淡淡的走到床边,旁若无人地脱了小袄棉裤,只着一层背心白裤就进了被窝。
平日没有发现,那妇人的胳膊竟是白花花一片,和去年秋天收麦子那时相比白了不少。
压下心底的燥热,陈庚望收回视线抬步出了门。
床上宋慧娟听得厨房那门吱吱呀呀的声音,眨了眨眼,彻底松了心神,侧头睡了过去。
待她再醒来,竟是快三点了。
张氏并不在家,只有陈如英拉着一个女孩还在那棵老槐树下玩着什么。
猛地起身,心中有些心悸,缓过一阵后,才起床泡了一杯红糖水,揣在手里,暖暖身子。
不知怎的,这些日子总会有些时候心慌得厉害。
仔细想想,这么小的事也不大记得上辈子事怎么一回事了。只是上辈子活过一回,这辈子就知道身体健康的重要了。
眼下,只除了与陈庚望离婚这事外,还有一事得提前准备了。
粮票,或是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