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院子里的哗哗水声,她那嘴角便翘了起来,看?着极度讽刺。
上辈子自己先后为?他生下?四?个?孩子,也没见他屈尊降贵为?她洗过一件衣裳,连那冬日里的月子里都?不曾有过的待遇,此刻竟会“享受”到了。
折腾了大半夜,天不亮人又被?活活疼醒,现下?她是没有气力再熬下?去了,眼皮一松,人便睡了过去。
待陈庚望洗了那床单后,仔细搓净了手,便拿起那铁盒子,轻轻掀开了被?子。
当宋慧娟再有感觉时,只觉得身下?发痒难受,等意识彻底清醒了,才觉得不大对劲,微微抬头?往下?一看?,见得那宽大的身影,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她没有挣扎,任由陈庚望动?作,可身体格外的敏感还是让她产生了反应,连陈庚望也注意到了。
可这时的他们,都?不会有什么心思了。
一个?心如死灰,一个?小心翼翼。
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从她回来的那一天起,她与他就?不应该再有什么了。
而?她也应该明白了,这一切不过是假象罢了。
尽管这一世的陈庚望为?她亲手洗床单,为?她亲手涂药,或许以后还为?她再做出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来,也许前些?日子的她还一味妥协,但刚刚经历过他的怒火之后,她就?彻底冷静了。
这天上午,陈庚望难得的没有上工,也没有外出,只坐在方桌前沉默,偶尔抬头?看?看?宋慧娟。
而?宋慧娟只当做看?不见,静静地躺在床上,不是闭着眼睡觉,就?是闭着眼发呆,如此一来,就?不觉得时间过得慢了。
待到晌午,陈如英早早地就?回来做饭了,陈庚望见了那菜卷子,便去篮子里拿了两颗鸡蛋。
陈如英接过鸡蛋时,还特意看?了眼张氏,见她也没反对,便听了陈庚望的话,炖了一碗鸡蛋羹。
宋慧娟接过那碗,见了里面的鸡蛋羹,也没说什么。
可她没想到等到晚饭时,陈如英又端了一碗鸡蛋羹,她看?了一眼份量心里也就?有数了。
这四?个?鸡蛋,许是张氏的补偿罢。
没得了她发话,陈如英不会这短短一天就?用了四?个?鸡蛋,毕竟鸡蛋这东西?,寻常的庄户人家是很少拿来吃的,大多都?是偷偷换了缺的什么布票或是钱之类的。
等那天黑透了,陈庚望才推开门摸上了床。
宋慧娟没有睁眼,只微微侧过身子朝了外侧,陈庚望见了她的动?作,并没出声,只是趁着夜色看?了她好一会儿。
这天夜里,白日睡了太多的宋慧娟便睡不着了,听着从里侧传来的呼噜声,眼里更?是多了一丝不耐烦,而?此时那声音的主人睡得也并不安稳。
乌云压空,雷声轰鸣,陈庚望正在地里埋头?干活,忽的听见有人喊他,许多人一齐喊。
“庚望,慧娟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