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峻回答道:“羡阳王拓拔丕、晋阳王拓拔翰、太子太保刘慈、中常侍郑绥。一共十三人,太后已下令,将其全部捉拿归案。”
拓拔宏心一惊。
宗王,还有原东宫的,全都是他身边的人。
他的心忐忑不安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
拓拔宏的精神,顿时高度紧张起来。
隔阂
拓跋宏跪在鸿德殿中。
腊月天气,他只穿了一件单衣,外袍被宦官剥去了,冻的瑟瑟发抖。寒气像凌厉的针尖一样刺入骨髓,他脸色发青腿发麻,几乎要失去知觉了。
他是皇帝,他生来锦衣玉食,从未受过饥寒交迫之苦,可是眼下他饥寒交迫。这座空旷的大殿,里头什么陈设也无,只有一尊观音像,四周围着许多小佛像。佛像们生着一双双慈悲的眼目,却都是冷冰冰的,华丽而僵硬,无人向他伸出援手。
太后冷漠的表情在他头脑中挥之不去。她是太后,是他世上最爱最尊敬的人,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会用那样的口气跟他说话,好像是敌对的陌生人。
“你去面壁思过,好好反省反省。”
这是今天早上,太后在崇政殿对他说的话。
他反省,他一遍一遍的回想,他回想自己哪里做错了,只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脑子里全是她冷漠的脸,和冰冷的言语。
“你知道皇帝该怎么当吗?”
怎么当?他不知道怎么当,他从来没当过,他只知道惟太后之命是从。
他确实不知道皇帝怎么当,这大概是他的错。他没有好好学习当皇帝,没有做到让她满意。
他太蠢笨。
“谨言慎行,你做到了吗?”
拓跋宏很惶恐,他不知道该怎么谨言慎行,他甚至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说他。是因为这些天,自己夜里没有去看她,陪她的时候少了吗?他知道她近来在生病,身体很不好,但他刚刚亲政,可能有点太开心了,没事就喜欢跟那些大臣一起,就是刘慈,郑绥、拓跋翰那些人,他特别亲近,连去禁苑习武也要把他们叫上,让他们陪同。她可能觉得自己亲近别人,不关心她所以生气了。
“你要是不想当这个皇帝,有的是人愿意当。你的兄弟他们个个都想当皇帝,你要是当的不耐烦了,不如让给他们。”
他以为以为自己事独一无二的。他出生时,就是独一无二的太子,他登基后,是独一无二的皇帝。在太后心中他是独一无二的孩子,她却说,原来他不是独一无二的,他是可被替换的。
他从来没想过会被人替换,根本不可能。
但太后说了,如果他不想当,可以让别人当。
他太害怕了。
她生气了,她会替换掉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