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什么玩意?怎么感觉从遇到他开始,这一路都是狗血剧情啊?
杨素忽然就不虚不慌了,反而有种尖锐的怒气在冒腾。
难怪他看着她时,总一副情深意长又欲语还休的姿态,她还以为是自己魅力太足,而让人念念不忘了呢,原来人家不过是把她当成了一个感情寄托啊。
真是自作多情的可耻。偏偏她还一直为自己对他的冷淡和拒绝,感到满满地负疚感。
这……简直就是一个大笑话啊!
杨素真觉得自己丢脸丢到老家去了。
小孩子很是敏感,虽然她没有变脸太多,但还是敏锐地感受到了她的转变,不由眨着眼怯生生道:“阿姨,你生气了吗?”
杨素暗吸了一口气,忍住所有心绪,尽量柔和着表情,抿唇对他笑道:“我没有生气,炎炎这么乖,阿姨怎么会对你生气呢?”说着,还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柔顺的发丝触感极好,让她只是轻抚着就莫名心底泛柔发软。
炎炎像小猫一样的享受着,然后似得了鼓励一般跪坐起来,凑到她面前悄声说道:“阿姨,我妈妈的事是我爸爸的秘密,你能不能不要跟我爸爸说啊?”
杨素爽快点头,笑容有些过分灿烂道:“当然,我不会告诉你爸爸的。”因为我根本就不想再见他。
这天,杨素刚进家门,天就一下黑透了,倾盆的大雨紧接着浇灌了下来,让躲过一劫的人庆幸不已。
随便煮了一碗馄饨,又吃了半包饼干,晚餐就这样打发完了。没办法,她可以用手术刀把伤口切得很漂亮,也可以缝合缝得很完美,但偏是在厨艺之上一塌糊涂,独居数年之久,依然只能勉强糊口。
肚子饱了,嘴巴却还是很淡。她又拿起剩下的半包饼干,继续食不知味地啃起来。
看了一会书又看了一会电视,快要磨蹭到累极而睡时,竟听到有人敲门。
杨素愣了愣,自己的详细地址她连同事都没告诉过,唯一知道的只有曾送她回过两次家的骆容森,但也是止步于公寓门,不曾上来认过门。
难道,他还真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起身去开门,刚挂起的笑容,就在见到门外之人时,‘咣当’一声又砸了回去。
“你来干什么?”她觉得莫名其妙,这人怎么真这么阴魂不散啊?而且他是怎么找到她家来的?谁让他来的?他不会是……有病吧?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的?我们很熟吗?我邀请你来了吗?你怎么能说来就来?你礼貌吗?”杨素真的是一肚子的火,嘴上自然也就不饶人了。
裴世倾的发丝以及肩头裤腿都被雨水打湿了,形容可以算得上狼狈,可偏生这人长得太好,却是不见窘迫,反而显得清冷禁欲。只那么直挺挺地站着,一双染了寒气的墨瞳毫无偏移地看着她,就算不言不语,已足够让她缴械投降了。
杨素无奈一笑,泄气般说道:“裴先生,咱俩只是一夜情,在各回各家以后就应该断得干干净净了。我一个女的都没觉得吃亏,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不依不饶了呢?你说吧,你到底想怎样?是没睡够,还是觉得我没付嫖资让你亏大发了?只要你说出来,我都配合你,行不行?”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好像她的话狠狠地羞辱了他一般。
杨素真心搞不懂他,有些没了耐心的说道:“你还有事吗?要是没事,我就关门了。”说着,就想把门掩上。
裴世倾终于不再做美男雕像了,而是像斗士一般直接一步跨到了她面前,而就这一步,让他整个人几乎进到了她的屋里。
杨素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退了两步,瞪着眼,却也不敢高声喊斥,怕引来邻居的关注。
“你干什么?我让你进来了吗?”她有些恶狠地压着声说道,整个人都绷紧了。
裴世倾看清楚了她的紧张和防备,略一犹豫后,便缓缓地往后退了半步,出了屋门,但又挡着屋门。
杨素冷眼看着他,暗想:看来还没疯彻底。
“你……真的想嫁给骆容森吗?”他的声音很低哑,似每一个字都是从喉间挤出来一般。
杨素双手抱胸,冷然一笑道:“对,我早就决定要和他结婚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找我?”
杨素理所当然道:“结婚之前的一次放纵而已,很好理解。”
“可是你若爱他,又怎会想要这种放纵呢?”
“大家都是成年人,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我想要与别人尝试一下,然后刚好你条件又很不错,就想着来一段一拍即合,然后又一拍即散的露水姻缘。可谁知道你这么放不开呢?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一定不会找你了,懂吗?”
杨素觉得自己已经说得丝毫不留情面了,只要是个男人,想来都会觉得大损颜面,然后愤然离去。
可是,裴世倾却不恼不怒,而是双眼清幽空洞的望着她。又是那种他有千言万语,但就是不说一字一句。
杨素只觉眼前这一切很是可笑,她都能想象他眼睛看着的,心里想着的,与之对话的,其实都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与她相似的女人。
她咬牙反复磨着的那句质问,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可想着与他儿子的小小约定,终是生生忍下了。
裴世倾却突然说道:“你跟炎炎妈妈并不像。炎炎他还小,有些事他不懂。”说完,竟这么没头没脑地转身走了。
杨素呆怔了许久,久到她都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一直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