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上,同样都是累了一天的俩人,一人却能轻松愉悦的与炎炎和酥酥笑闹,想吃就吃,想瘫就瘫,想怎么舒服就怎么舒服。
而另一人从进门就要与儿子谈心,问功课,陪练钢琴和打球等等,吃完饭后,又陪着母子去院子里散步和玩闹,等到了临睡前,再准备好母子俩第二天要穿的衣物及其他需要的用品。
宅子里的众人看着自家老板,整天忙忙碌碌个不停,可那心情也是肉眼可见的比之前更为欢畅了。
只能感叹,有些人有些事,真的很是奇妙。
差不多一个月后,裴世倾见不得杨素上下班来回时间太费,便提议搬到医院附近,让她少受些奔波之苦,多一些睡眠时间。
他没有提及以前他们一起住过的那套房子,从不迷信的人,却一直对那里心存芥蒂。反而是杨素完全无所谓,甚至好奇地拖着他非要去看一看。
杨素看着敞亮洁净的大平层,虽久未有人居住,但处处都被人用心照料着。
她东看西看,并没有任何汹涌的记忆扑面而来。
当她站到开阔的玻璃墙边,低头就看到了一街之隔的医院,再稍稍一望,连自己的科室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不由让她甚是满意。
这么近,她得省多少时间和力气啊。嗯,这房子,相当不错。
不过,不同于她的满意,裴世倾从进入楼下大门开始,整个人就一直很紧绷。
他一直如临大敌一般,盯着她在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紧张地看着她摸过其中的众多摆设,像生怕她突然会记忆复苏,然后刚圆上的美梦再次粉碎。
当杨素发现他复杂的神色后,便搂着他的腰,歪着头笑道:“你别怕,就算我能想起以前,我也不会再怪你了。”
也不知道当年,裴世倾花了多大力气,反正这么长时间了,她也知道了当年的很多事,可她的记忆依旧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小花……”裴世倾目光闪烁的看着她,却不知该如何跟她说发生在这屋里的痛与苦。
她眯眼笑:“我近三十年的人生经验告诉我,这世上的事,越是想避开,越是逃不过。虽然你还有很多细节没有告诉我,但以我了解到的那些来看,你……没有错。所以,就算我想起来了,你也别怕,我不会不要你的。”
裴世倾望着她,眉间却始终未能舒展,哪怕杨素主动攀上去亲他吻他,不仅不能让他消减不安,反而更为惧怕。
杨素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沉吟过后,轻叹道:“好吧,你不喜欢这里,那我们就不住了。”
她也是觉得惊奇,只是一间空屋子,怎么就能把他吓成这样?那时候的阴影,到底给了他多少难以消除的恐惧?
结果,裴世倾去了一次心理治疗后,又忽然同意带着妻儿住回那间屋子了,只是刚住进去的那一段时间,总是在噩梦之中冷汗连连,非得看着抱着杨素,才能平稳下来。
最后,连杨素都觉得让他住在那里是种巨大的折磨了,可是裴世倾的医生也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明明那么难受,可他就是不同意再搬走。
差不多一个半月后,他这种情况才渐渐好转,整个人清瘦了一圈的同时,他也像是脱下了一层枷锁,很明显地明朗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