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紧牙关闷头往前冲,可是腿短加上饥饿让他体能被快速消耗,一人一猫之间的距离被越拉越近。
震耳的怒骂快到耳边,忽听砰地一声,脱手的铁棍重重砸在水泥地上。
要不是他后腿收得快,这会儿估计脊骨已经断成两半了。
呼吸几乎停滞。
他在爆发的求生欲下开始不规则走位,灵活越过电瓶车的层层阻碍。
刀疤脸再次将铁棍脱手时,他动作飞快钻进一辆轿车底部。
砰!
又一声巨响。
铁棍在轿车车门上砸出明显的凹陷,掉在地上当啷一声,咕噜噜滚回了刀疤脸脚边。
伴随一句惊天动地的“妈的草”,祁跃从另一边钻出车底奔出库门,留下刀疤脸在下面对着赔不起的轿车无能狂怒。
……
外面下雨了。
秋雨融合了春雨的连绵和夏雨的滂沱,又凉又密。
楼脚的绿化带灌木丛,祁跃惊魂未定地缩在里头不敢动,不敢发出声音,怕被追出来的刀疤脸发现。
却控制不住全身哆嗦得像筛糠。
雨水落在草叶上,又从草叶沾到他身上,把他全身弄得湿漉漉。
他在里面躲了很久,久得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
天上乌云换了无数趟,确定刀疤脸已经放弃搜寻他,才抖着发麻的四条腿从灌木笼里跳出来。
一路狂奔回家,路上谁也不敢理,直到脑袋贴住紧闭的家门,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缓慢将自己盘成猫饼,独自消化后怕。
夜幕降临,天光破晓,又是一天一夜过去,陈思楠还是没有出现。
祁跃不确定是不是他离开的那段时间里陈思楠已经回来过了。
亦或者陈思楠压根儿就没带钥匙,不可能会回来。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两者中无论真相是前者还是后者,他都不可能等到陈思楠了。
求助好友这条路确认走不通,他陷入迷茫,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
从小区离开,拖着疲乏的身躯再次来到早餐铺,里面依旧热气腾腾生意红火。
他找到昨天蹲守的角落开始故技重施,可叫了半天也没回应。
仔细一瞧,才发现进出忙活的不再是老板,而是一位面生的年轻员工。
员工看着是新来的,对这份工作还不太能上手,吆喝的客人一多他就开始手忙脚乱,根本没空注意到旁边有只讨食的小猫。
好吧,看来这条路也行不通了。
祁跃低下头,默默转身离开。
昨天的雨下了一夜,现在已经停了,碧空如洗空气清新,但地面还没有干透,尤其是巷子里不平整的水泥地,坑坑洼洼的水渍。
湿漉的感觉真的超级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