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不会同意的!”他再一次重申。她也不和他闹,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坐下。他心里有气,一把将她的手甩开了。她只好叹息一声,“四哥,如果换成是你,你接受这个任务吗?如果今天张队提议你去?”“我当然接受!”他想也没想!服从是天职!这可是从十八岁开始就在他思想里根深蒂固了的,而且,作为一名优秀的军人和警察,从来都该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越是危险的地方才越是他该待的地方!但是,她想用这个来说服他吗?不可能!“你不用想了!你跟我能一样吗?你不用待在这里了!赶紧给我收拾东西!回家去!明天就走!”他心烦意乱,站起身开始给她收拾,将房间里翻得一团乱。“四哥……”她走到他面前,蹲下来,按住他胡乱塞东西的手。他忽然反手握住她的手,很用力地握着,两人的手指都在这样的纠缠里泛着白,“不去!你知不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人?穷凶极恶!没有人性!你进去了很有可能九死一生你知道吗?”他双眼通红,快把她手指拗折了,声音也变得嘶哑,“答应我,不去!只要你不去,你提什么要求我都能答应!”哪怕,等案子结束,等秦洛回来,把你还给他都可以!只要你不去……当然,这句话他没说出来,也说不出来……她直直地看着他,一直看进他瞳孔深处,抽出手来,指尖轻轻碰着他眼角,“四哥,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你要知道,这不是在家里!在家里,我是你宠着惯着的小十三,你舍不得我受委屈,总把我护在你臂膀底下。但现在我们在哪?我们在干什么?这种时候,我首先是个警察!是和你一样的警察!四哥,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因为危险就选择退怯的警察!我不会成为第三卷永远的三角梅21虫儿飞~“这是你的新身份证。刘贝贝,我听说你那天在夜店说的是从川话,既然你能说,所以给你定的身份是从川人,无业。因为跟秦洛是老乡,所以跟过他一段时间,现在你过不下去了,又来找他,住在廉价的出租屋,对你来说已经付不起房租了,你用秦洛那晚给你的钱交了房租。这个出租屋,当然是我们安排好的,在安全的时候,会有我们的人。”萧伊然手里拿着一张刘贝贝的身份证,耳边回响着张队的话。没错,因为秦洛的关系,她能听懂这边的话,从川是这边一个县城,也是秦洛的家乡,因为好玩,曾经缠着秦洛跟他学家乡话,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时不时用他家乡话交谈,没想到,这会儿还真派上了用场。明天就要正式用这个新身份生活了……她低头看了眼身边的人,正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装睡。这一天下来,他就是这副样子,板着脸,一句话也不说。这是在生气?转身趴在他身边,双手托着下巴,执着地盯着他看。目光细细扫过他的眉眼,他俊挺的鼻,他菱角型的好看极了的唇。他当真是有着极出色的五官的,只是糙惯了,从来就不把自己的外貌当回事儿,就好比现在,这么一张有棱有角的脸,却偏偏胡茬横生。也不怪他,忙起来睡觉都没时间的人,哪里还记得去打理胡茬?她忍不住伸出手去,在他下巴上摩挲,来来回回好几圈,胡茬扎在她手心里,又痒又麻的,可他却还不醒。真睡着了,这么折腾还不醒?她便靠近了些,快贴着他脸了,低语,“喂,还不理我?就这么让我走了?”娇娇的,像小时候缠着他玩,不让他去上学一样。他果真仍是闭着眼睛不理。她心里哀叹一声,不知如何是好了,手指在他硬硬的短发里穿梭把玩,默了好一会儿,看着他禁闭的双眼,忽然想起小时候他哄她睡觉时的情形来,那时候的她,比他现在的样子可难缠多了,也不知道,他一个大男孩是怎么过来的。魑魅烙铭想着,便低低地唱起了歌,“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唱歌的人倚在他耳边轻轻唱,听歌的人眼眶却渐渐发热。很久很久以前,曾有一个温柔的女人,身上有着淡淡的花香味儿,每晚睡觉时,总是用这样轻柔温暖的声音唱歌给他听。唱的什么,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时候的梦里也全是花香,黑黑的夜空,繁星点点,星空下各种格样的花开得漂亮极了,萤火虫在花间飞来飞去,和天上的星星混在一起,分不清哪些是星星,哪些是萤火虫……那个女人,叫妈妈。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想妈妈了,梦到的也是妈妈的歌声,想象着妈妈牵着他的手走在萤火虫飞来飞去的花间,那是他心里最宁静的画面。再后来,他学着妈妈的样子唱歌给萧伊然听,却想不起妈妈唱的是什么歌,他便自己去学,学各式各样的儿歌和摇篮曲,从她还在襁褓里开始,到她渐渐长大,他学会的有限,翻来覆去也就那几首,他最喜欢唱的便是这一首,唱着歌,好像回到了童年的梦里。有时候,他自己也分不清,唱歌给她听到底是为了哄她,还是哄自己……“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她细细的声音在他耳边萦绕,像一根丝线钻进了他心里,一圈一圈地,缠在他心上。他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有一个女人这样的唱歌给他听。“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无端的,喉头涩疼。金牌女厨:医生大人慢点来他一伸手,便将那个捣乱的脑袋给捧住了,一双漆黑的眸子睁开,撞上眼前那双慧黠的眼睛,恰恰逮住眼睛里那些还来不及褪去的调皮。心里的郁结一下驱散了不少,和她鼻尖对鼻尖的,他用力蹭了一下,“你个小坏蛋!你个小坏蛋!”而后,便是深深地吮咬。好不容易放开了,她蜷在他怀里,额头轻轻蹭着他下巴,“不生我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