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希年在后头急道:“潘右使,以礼相待啊!”
初春,屋檐悄悄挂着昨日未化的霜雪,便有麻雀扑棱前来筑窝,叶璟明揉着眼睛,披了件单衣起身洗漱。
他眼底乌青,阴霾深重,脑子里都是屋顶和屋外扰人的叫声。
又偏偏驱赶不得。在他住宅门口吵吵嚷嚷的,都是些上门拜师求艺的,夜以继日,不止不休。
得亏住宅偏僻,四周没有邻里,要不这样吵闹下去,他还得亲自上门赔罪。
这些人有这么个功夫,为啥不去扎半天马步温习一下剑法啊,是要在他门前安家吗。
他郁闷地又往灶里下了一挂面条,出门买个鸡蛋都碍事,家里后门也被人堵了,轻功翻出墙去还得叫人兴致勃勃指着说:“快看快看,叶璟明上天啦。”
叶璟明窝在院里阴沉着脸嗦着一碗素面,屋外沸反盈天,有人哐哐砸起大门来。
惊了檐角哺育幼崽的麻雀,它恼怒叽喳两声,把气撒在进食的叶璟明头上,冲他桌前落了几泡屎。
叶璟明忍无可忍,一把拉开了门闸,冲外面聚集的人说道:“我说过了,我不收徒,这都一个来月了,有完没完了。”
门外之人骤然熄声,人群里有妙龄的女子偷偷瞧他,窃窃与同伴道:“看吧,我就说,模样生得俊俏得很。”
“这样的人物入了剑盟,怕是不多久就要同流合污了。”
“当真可惜。”
叶璟明才注意到有若干身着剑盟服饰的人,持刀佩剑,威风凛凛地站在大道中央。
叶璟明垂下眼就要关门。
为首那人叫住了他:“叶侠士,我与诸位弟兄一腔热诚而来,在门外等候已久了,不请我等进去坐坐吗?”
叶璟明也不伸手打笑脸人,他说:“家里没酒了。”
“不妨。”潘阎余光仔细打量着他,“小坐片刻即可,我剑盟有要事与叶侠士相商。”
叶璟明歪了歪头:“我还道你们等了许久是要落座喝口酒水,剑盟?剑盟的事就不必进去了,在这里说吧。”
他这不识好歹的模样已然触怒了潘阎,他没有发作:“既然叶侠士不让进去,我便在这里直说了,游隼峰那一役,叶侠士剑术卓绝,屠了那叫板的普鲁剑士,属实给我剑盟长脸了,我们盟主赏识你的武功造诣,特命我等邀你来剑盟,担任我剑盟右护法。”
人群中早有猜测,如今听着,还是不免一阵哗然。
“你不必跟我言谢,我杀人也并非为剑盟,”叶璟明挑了挑眉,“还有,右护法是什么?”
潘阎按下不耐:“简单来说,就是为剑盟做事,以剑盟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