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来了,三姐,你看我这不下来了吗?”一头乱糟糟的犀利哥同款发型的廖胜利麻溜从树上滑下来,小声嘀嘀咕咕,“怎么上个军校越来越凶了……”
廖杉瞪着他,“你说什么?”
“我啥都没说。”廖小弟一溜烟跑走,经过陈娟面前时还不忘打招呼,“娟姨过年好啊!”
陈娟含笑的看着这小子一头扎进堂屋里,“还是你家热闹。”
陈美芬客套,“孩子多了也烦,这我闺女。”
她喊了一声,“三儿——”
正捡树下被廖胜利糟蹋的香椿芽的廖杉闻声转头,看到出现在自家院里的王川泽很是意外。
王川泽也惊讶的看着她。
陈娟来回打量着两人的神情,故意开玩笑的问,“怎么,你们认识啊?”
廖杉没多想,点点头,嘴快回答,“我们一个学校的。”
王川泽伸手想要拦,可已经来不及了。
陈娟笑了,“那可真是有缘分,居然是一个学校的——”等等,她记得美芬姐这闺女上的是军校吧?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脖子一卡一卡的回头看向儿子,“一、个、学、校、的?”
王川泽把伸出的手拍在额头上,不敢直视他娘。
完蛋了。
倒霉小王
陈娟冷着脸回到家,进了堂屋,坐到椅子上,正准备审问,却发现自己需要昂着头仰望这个大高个儿子,她立刻又站起来,板着脸说,“你坐。”
跟在她后面回来的王川泽只好乖乖坐下。
这下换成陈娟俯视他了,“说说吧。”
“第一年我确实是在清大上学,”王川泽边说,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娘脸上的表情,“但是第二年,军校新成立,来我们学校招收一批学生,我因为成绩优异加上又是自愿报名,很顺利就被选上了。”
陈娟面无表情,接着问,“那你现在学的是什么?”
王川泽弱弱的说,“飞行器设计与工程,和廖杉一个专业,但我比她高一个年级。”
陈娟冷笑一声,“你果然和你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跟牛一样倔,铁了心要做什么事,别人说再多也没用。你爹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已经重复过太多次的抱怨,她说,“我都说了外面在打仗、乱糟糟的,非要出去送报纸,看吧,最后被天上掉下来的炸弹炸死了吧。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让你去当兵、不让你去学开什么飞机,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以为你听进去了……”
说着,陈娟就哽咽起来。
王川泽连忙安慰道,“我听了,我不是要去开飞机,我是研究怎么造飞机的,不会有危险的。娘说的话我什么时候不听,小时候你让我扫地、让我刷碗我不都乖乖照做了。”
陈娟迅速擦掉眼角的湿润,“那明天我们就去廖家提亲。”
王川泽:?
“我看廖杉这姑娘就不错,你们又是一个学校的、还是同个专业,多有缘份啊。”陈娟越说越起劲,“你们就这么几天假,要抓紧先定下来,摆酒的事情等你们都毕业了再办也行。”
“彩礼我们多给一些,表示重视,置办四十斤粮食,再把你过年拿回来的新热水瓶、新洗脸盆也拿上,让我想想咱家里还有什么好东西,也给一块儿搁上。”说着,陈娟就想要翻家里橱柜。
王川泽连忙拦住她,“娘,东西是买给你用的。”
陈娟真是服了,“这时候是娘重要还是媳妇重要?”
“……”王川泽差点被她绕进去,“不是谁重要的事,是这事压根就不成。”
简直像一盆冷水泼下来,见儿子态度坚决,陈娟耷拉下脸来,“又铁了你那牛心?”
“……”王川泽无奈,点了点头。
他尽力给他娘解释,“我们还都是学生,年纪也达不到结婚年龄,领不了结婚证。”